三界小说网 > 镇魔法师 > 第十五章 轶事

第十五章 轶事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李典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好到了极点。

    平日里,他来倚春楼都是‘记账白嫖’,而今夜可不同,今夜他是‘奉旨买醉’。

    望着身后春江两岸,人流如织,灯火通明。

    李典头也不回的走进倚春楼。

    先前在沿岸花街碰到了修远,他挤眉弄眼的冲自己打暗号,这件事怎么也要替他办好,李典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呦!这不是李记绸缎庄的李公子么?”

    倚春楼老鸨混迹此行大半生,最是会察言观色,李典方一入门便被盯上了,摇着团扇走来。

    许是今夜花钱有底气,李典脚下步伐走的六亲不认。

    “恩,下元节将至,小爷今天我特来陶冶陶冶情操!”

    “好说,好说,里面请!”

    老鸨自然不会对花钱的客人有所怠慢,至于原因更是不会多问,毕竟每一个来的都说自己是陶冶情操。

    “不!”

    李典方一踏上二楼台阶,便停下脚步,摇着头,晃动右手食指:“叫倚春楼所有姑娘都出来,今夜小爷我全都要!”

    说着,他将食指一收,整只手掌一翻,紧紧的攥成拳头。

    “?”

    老鸨心中不解,这位他怎么敢说出这句话,他怎么敢呢!毕竟平日里都是记账,他怎么敢说话这么硬气!

    “怎么?没听明白我说的话?”

    李典趾高气昂,斜眼看着老鸨,一副盛气凌人模样。

    “这个我没明白......”

    老鸨故作糊涂,一脸为难,要是全包下来可是不少钱,难道还记账么?

    “这有什么明不明白的,将你这倚春楼现在,对,就是现在所有空闲姑娘都喊出来,小爷我全包了。”

    李典有些不耐烦。

    “另外,再包一艘画舫,就在这春江之上。”

    老鸨终于听明白李典话里的意思,但还是不太敢信,于是试探着问道:“还是老规矩,记账?”

    李典脸色登时拉了下来,面露不悦:“我说,记账不记账,记谁的账,和你有关系么?到时候钱又少不了你的!”

    “行嘞!”

    老鸨将手中团扇摇的飞快,心中一想:也是,收钱就完事了。

    就是陆府抵赖不承认,这不还有他李记绸缎庄么?难道还能长翅膀飞走了?

    于是,‘蹬蹬蹬’前踏几步走上二楼,扶着栅栏,嗓子拉的老长:“姑娘们......”

    ......

    夜风习习。

    月半缺。

    春江江面又起涟漪,江心中央则停着一艘画舫,船廊上每隔几步便挂着灯笼,将周围江面映照的波光粼粼。

    画舫一共三层,最上层是四个雕漆檀香立柱,撑起的八角檐房,房檐角缀着铜铃,清风拂过,发出叮咚响声。

    粉色轻帐自顶端垂下,依稀能看到上面有两人,一吹箫,一抚琴,琴箫合奏,曲韵悠远。

    二层船廊前方有一空地,长、宽近乎两丈,却热闹之极。

    只见李典斜靠在一侧卧榻之上,微眯着眼,轻晃着头,一肘撑着头,一手在则在腿上随着韵律不时敲打。

    卧榻旁坐着一穿青衫女子,不时便将其身边果碟内的蔬果,去皮去核,送到其嘴边。

    而李典只负责张口。

    卧榻后方,左右两侧,则站着两黄衣女子,手持约莫两人多高的宫扇,缓缓扇动,在帮其驱赶蚊蝇。

    其身前,约莫十余个身披粉色轻纱的女子,翩然起舞,似在云间。时而绕着卧榻,挥出宽大的衣袖,‘不经意间’拂过李典身子,带来一阵香风。

    看李典模样,翩翩然欲仙,十分的享受。

    舞动乐奏,又一披着粉色轻纱的女子,绕过其身侧,将水袖弗向其脸,香气扑鼻而来。李典一把揪住长袖,闻了闻,睁开眼,坐了起来。

    “好了。”李典慢吞吞的说道,“先前跟你们讲的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

    莺莺燕燕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撩人心神。

    李典满意的点点头。

    身旁负责喂果蔬的青衣女子见此也点了点头,拍了拍手,从画舫二层舱内房间走出两个女子。

    一人持玉刺(竹简上刻上名字的名帖),一人持玉瓯(玉制盆、盂,首大而尾小)。

    “这叫掷玉刺。”

    李典环望四周的莺莺燕燕,解释道,“今夜这么多姐姐妹妹,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咱们便以掷玉刺来分个先后。”

    持玉刺的将玉筒放在卧榻的小桌子上,而玉瓯则放置在距离卧榻约莫一丈(三米三)左右。

    李典眯着眼从玉筒中扒拉出几根竹简,玉筒内竹简约莫二十多根,今夜在画舫上的女子名字都刻在其内。

    只见李典半眯着眼,似在瞄准,将手中竹简尽数掷了出去。

    “啪啪啪!”

    七根竹简,一共投进玉瓯中两根。

    李典咂咂嘴:“两根?也不错了!”

    李典从卧榻上坐起,悠悠然的走向画舫一层的楼梯,在人快要消失的时候,声音传来:“让玉瓯里的两个姑娘下来陪我!”

    画舫一层。

    两个身穿轻纱的女子站在廊外,惴惴不安。

    今夜老鸨可是格外交代了,里面这位小公子花了大价钱包下了整个画舫,务必要使其尽兴。

    说不定小公子一高兴,还能有另外的赏钱呢!

    这样想着,二人手指绞着衣袖,模样倒更是妩媚三分。

    “进来!”

    李典懒散的声音传出。

    两个轻纱女子推门而入,向着李典所在的位置走去,轻纱从肩上滑落......

    李典咳嗽一声:“都给爷把衣服穿好,爷今天倒是有些事情要问个清楚!”

    “来,坐,你们倚春楼最近有什么逸闻轶事啊?我听说......是不是真的呀?还有那个谁最近......”

    “?”

    两女子显然没料到是这种开场,都一脸木然的坐下。

    约莫半柱香后。

    李典从衣袖中摸出两枚银锭,塞到了两人手中,“记住,今夜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

    二人连连点头,她们本对李典此行为颇为的不解,花前月下,花了这么大价钱,就为了问几个问题?

    但摸着手中沉甸甸的银锭,瞬间便没了疑问。

    李典推门走开,二人莲步跟在其后。

    “接着奏乐!接着舞!”

    还没有上二层,他便开口道:“来!掷玉刺!”

    看着李典与二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出来,众人都一脸震惊。

    当二女子经过身侧时,有人忍不住悄声问道:“这么快啊!”

    二人脸色一红,也不应答,脚下急行,姿态扭捏匆匆离去。

    众人恍然大悟,颇具玩味的看向李典。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李典一脸无奈,“快将玉刺呈上来。”

    “是是是!”

    ......

    春江沿街一处狭小的巷道内。

    石宏害怕极了!

    陆修远站在巷口,拖着湿漉漉的衣衫,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说,今天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想离去。”

    “是是是!”

    正是方才说风凉话的那人,直接被陆修远拖到了街边的巷道内。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不要想着敷衍我,将知道的都尽数说出来。”

    陆修远言语中挟杂着几分威胁口吻。

    他可不准备隐瞒自己的身份,陆家是一方商贾巨富,在春江沿岸素来有名。

    正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这人看在自己是陆家公子的份上,也不敢胡说八道。

    毕竟在春江地界上,事后要想找一个人,以陆家的实力来说,还是不难办到的。

    “是是是!”

    石宏暗道几声倒霉,本存了几分糊弄的心思,在陆修远说出这番话后,也登时烟消云散,不敢再隐瞒半分。

    自己可是还有家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可不想无故得罪庞然大物般的陆家。

    当下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倒出——

    距今约莫三、四十年前,有一赶考的书生,名叫乔生。

    却说这日,夜色当头,乔生与同乡的书生来到春江沿街。

    春江地处漓江几条支流交汇处,多是商贾、走卒之辈,勾栏画舫兴盛,其中尤以倚春楼为最。

    众人早先便知闻,如今到了,岂能错过?

    众同乡推诿一番,皆言陶冶情操而去,鸟作兽散,徒留乔生一人,因家境贫寒,乔生徒有羡慕。

    乔生神色失落,沿着春江岸堤而走,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前方不远处发出耀眼白光,驶来一船。

    船上才子佳人,才子在船篷内斟酒自饮,怡然自得;船头佳人抚古筝,曲韵飘忽。

    这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乔生竟不自觉的走向来船,恍惚间竟看到佳人在向自己招手,遂登船。

    其时皎月悬空。

    船舱内陈设华丽,金杯玉箸,酒香扑鼻,更有佳肴相待。

    才子邀请乔生对杯畅饮,夜话灯船,身侧更有佳人伴舞,乔生喜不自胜,暗道:这岂不比倚春楼强上万分?

    乔生想起先前同乡的嬉笑,想以此场景讥笑之。

    但转念一想,如此说出去,断然不会有人信。

    于是,酒足饭饱之后,乔生动了贪念,偷偷的将喝酒的金杯藏于袖口。

    第二人,众同乡归来,发现乔生独自一人睡在春江岸堤下石阶上,遂将其喊醒,挖苦一番。

    乔生不堪其辱,涨着脸,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却引的众人捧腹大笑。

    不得已,乔生将金杯从袖口内取出。

    同乡皆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据说,三日后那乔生......

    “这段可以跳过去,我要听后面的事情。”

    陆修远显然有些不耐烦,这故事一听就是月下美人,狐仙迎客之类的轶事,多经乡民口传篡改而来,有艺术加工成分,多数是做不得真的。

    “是是是!”

    石宏连连点头,内心却一阵腹诽:不是你陆大公子让事无巨细的讲起么?怎么如今又不耐烦。

    登时给陆修远打上了喜怒无常的标签,但说话却更小心翼翼,不敢隐瞒半分,他可不敢得罪这么一位暴怒无常的富家公子。

    陆修远自然不知此人不觉间,已经给他打上标签的事情,只是默默听着。

    “乔生家境贫寒,是决计拿不出此宝贝的,但有金杯在手,又容不得人不信。因此乔生遇狐仙一事,在春江地界广为流传。”

    石宏咽了口唾沫:“但这大都被当做饭后谈资,可真要说有人信,那是万万没有的。转机就发生在第二年,居然又有人遇到狐仙,同样在春江,同样是才子佳人。”

    “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此人也学着乔生,似模学样的拿了一双玉箸。”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在春江引起轩然大波。”石宏说着面色居然有几分神驰向往,“在这之后的数十多年间,都有人陆续从狐仙处得到了好处。”

    “于是,为了庆贺这一奇遇,专门为此竟举办了一场盛会。”

    “下元节与灯火节,二节合办,这在春江老一辈本地人眼中又被叫做梦仙游。”

    石宏说到这里,一张脸登时拉了下来:“这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但却在四年前发生了改变。”

    “本寓意美好的梦仙游宛如一场美梦,就此醒来。而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噩梦,鬼话船。”

    “鬼话船不定以什么模样出现,但必定出现在下元节前后。”

    “......前年是勾栏着火,焰浪滔天,而有人在火海中嚎叫,但更远处的人却听不见其呼声。”石宏心有余悸。

    “而且这火起的也十分诡异,用水也泼不灭,反而越浇火势越旺。”

    “上年,临近下元节,城西的袁老头在春江沿岸,钓上一只约莫二十斤重的红色大鲤鱼,喜不自胜,将其托拽回家,烹饪一番,分给左邻右舍品尝。”

    “一日后,所有食过鲤鱼的人,尽数暴毙身亡!”

    “这几起极为的古怪的事情,县府衙门也查不出原因,因此都秘密的封口。”

    陆修远点了点头:“所以,你看那无人火船时就下意识的想起了鬼话船一事?”

    “是......”

    石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什么,额头布满了汗水,疯狂的摇头,“小人可不是这个意思,陆公子福多寿多,命格强硬,自然不会遇到此等事情。”

    “恩,不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陆修远从衣袖内掏出一枚银锭,塞到石宏手中,“如果你这几日再看到什么异常,可以直接来宽窄巷子陆府找我。”

    “有赏!有大赏!”

    “是是是!”

    石宏见陆修远闪开了巷口,放自己离开,风也似的一溜烟跑了没影。

    石宏跑到人群,怕还有陆府的人在暗中跟着自己,于是他左拐右绕,又在花街瞎逛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回家而去。

    走在小道上,石宏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银锭,面上露出笑意:“那等诡异之事,自己怎么可能想遇到,银钱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花啊!”

    虽然陆修远的承诺很是有吸引力,但他可不愿意。

    石宏只觉得一阵后怕,但毕竟银子到手了,他决定在下元节这几天好好的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就这般想着,他慢悠悠的往家赶,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后紧紧的跟着一人。

    一个身披黑袍的人。

    “刚才那人都对你说了什么?”

    “你谁啊?”

    “我在问你话。”

    “你......你不要过来......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