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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过去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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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荨子点点头。

    她们都当这一次的是一个贵人,可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次的贵人绝无仅有的是一个魔鬼。从红月的死样她便已经得知,

    可惜的是,荨子前世直到死,也没有看见过这个贵客,她也不知道这个贵人是谁,这个贵客将身份保密的极为严密。红月死后,他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群姑娘一伙儿都聚集在大堂内,就在此时,一只白皙的手伸入入堂来的帷帐。

    “今天哪个妹妹叫的哥哥最惹人欢心,我便随她回房为她弹琴。”那双手白净,修长,青筋隆结。

    荨子蓦然抬头,只因为他的声音让她感到十分的熟悉。

    当他整个人都进入这帷帐的时候,荨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她很快的就将其掩饰住,和场中所有姑娘那感到惊艳的模样比起来,她的表情不足为奇。

    可是荨子的心中,却起了层层波澜。

    这个人,他是圣人。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所谓“圣人”,上左有“耳”以表闻道,通达天地之正理;上右有“口”表以宣扬道理,教化大众。

    所以,前世,荨子被灵昭接入宫中之后,他便大肆说荨子生的太美太年轻,青帝年老又无力。他教太子传荨子淫乱后宫,也是他,令荨子受天下人的不屑与耻笑。

    这一切,连累青帝,皆因他的宫中出了一个红颜孽障,导致他的青云国也因此覆灭。

    如果前世青云国的覆灭皆是因为荨子,那么在背后,就是因为圣人在那里推波助澜。

    现在,再来一世,荨子的脑中思绪格外的清晰,她心中隐隐有猜测,圣人一直在背后有着阴谋,目的就是为了青云国的颠覆而已,而此后得利最大的是什么呢?

    荨子暗自设想,青云国的邻国,便是罗致。罗致与青云一直战争不断,西漠里面本就物资贫乏,更何况罗致比青云还要不堪。

    只是,这样的猜想真的是这样吗?毕竟前世还是因为自己而导致了民心四散,力不从心。

    荨子看着眼前的圣人,一时之间心中迷茫。

    灵昭,如果他真是幕后的黑手,那么我该当如何呢?他是圣贤之士,而我,只是一个风尘女罢了。

    荨子心中闪过一丝不甘又不知所措。

    圣人左右随手搂过两个姑娘,朝着内堂走去,荨子被遮挡在人群之后,没有上前,此时她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就穿着一身红衣。

    根据她前世的经验,荨子知道,圣人他偏爱红色,要不然也不会送了红月无数的红色罗裙。

    荨子看了一眼身边那些正拼命讨好圣人的姑娘们,突然计上心头。

    前世记忆中圣人偏爱红色,但是他也同样爱慕风雅,她缓缓的走到一旁的古琴旁坐下。

    若说圣人是爱慕风雅,自己也是风雅人士,那么这楼子里面摆放的古琴就仅仅是为了附庸而已。

    楼内请来的乐师在奏着奢靡的歌曲,荨子慢慢的将手放在古琴上面,附和着奏乐的乐师,弹奏着后来她学到的曲目。

    那在宫中的五六年里面,荨子什么都做不了,就只有摆弄古琴和跳舞。

    古琴声音色深沉,余音悠远。

    圣人侧过脸,他忽然一愣,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勾栏里面,还有一个如此出众的乐师,他来此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有想到能寻得如此人才。

    他已经做好打算,待自己这次行动结束之后,就将那琴师招入自己的府里。这样的琴师在楼子里为姑娘弹曲简直埋没才华。

    感受到圣人还没有对自己的琴音有所动作,荨子不由有些心急,这一次,她不是想要赚钱为自己赎身。

    荨子想要的,只是知晓当初的真相,如果他真的是要害灵昭的青云国,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荨子都要阻止他。

    想及此,她心绪不由一乱,手下的琴弦瞬间一断,也崩伤了她的手指。

    “哥哥,怎么停下来了?”倚在圣人左边臂膀的玉琪感受到他僵硬的身躯,柔声唤道。

    正当荨子感到沮丧的时候,忽然一片阴影遮住了她面前的光亮,荨子蓦然抬头,那圣人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荨子看见他眼中的惊艳,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贵人,我叫荨子。”荨子躲避着他的目光,面上带着惶恐,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他来的阴差阳错,不过正合她意,现在的荨子表现的就像是新入楼的姑娘,面上带有强烈的不安。

    萦玉看着荨子这个样子,她的手指甲陷入肉里,她不等圣人开口立马说道。“这不是阿荨嘛,身子不舒服就好好在屋里养着,出来受累干嘛呢。”

    “萦玉,我就是一时见着琴,技痒难耐,你看,这不就是崩断了琴弦嘛,”荨子一脸沮丧的说道。

    萦玉咬牙切齿不再说话,不过她看向荨子的目光却多了一份考究。

    楼子里的姑娘,是不会才艺的,在这样的年代,诗书礼仪都是给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学习的。

    乐师会给应月楼弹奏,因为应月楼出了价钱,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技艺教给这些姑娘。

    在他们看来,这是对自己的亵渎。

    楼子里也摆放了不少购来的乐器,但那大多数只是为了样式和供风雅客人拨弄。

    在听见萦玉的话后,圣人看向荨子的眼色立即发生了变化,他眼中的欣赏也变淡,我听见他的声音冰冷浅浅的问我:“你也是这楼子里的姑娘?”

    荨子心中一颤,但不得不回答一声“是…;…;”

    “贵人啊,荨子虽然是楼子里的姑娘,但至今还是一个清倌人哩。”妈妈不知哪里跳出来,站在荨子的身边为她辩解道。

    妈妈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她撒起谎来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看向荨子的眼神里也是一种饿狼初次见猎心喜的火热。

    她装的那么像,就连荨子自己也感到一丝恍然,低下头不去正视她。

    “她本是流落到此的落难小姐,为了生存,才将自己卖身于楼子里,不过如果能够有个好的贵客能够将她带走也是她的福分。”妈妈一脸惋惜的说道。

    她不动神色的,就为荨子编织了一份不存在的背景和来历,要说她能够管理这么多的姑娘,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在她看见荨子弹琴的那一瞬,想必她心中就已经有了了断。

    这样的骗局由不得这个贵人不相信,因为这里学习礼乐的都是男子,如果真有女子懂的这些,那必定是大家姑娘。

    在妈妈说完后,只见圣人侧身一站,就挡住了妈妈看向荨子的目光,一片阴影挡在她的面前,荨子只能看着圣人的背影。

    只听得他说。

    “从此以后她都不必再接客,赎身的钱隔日送来。”

    听见此话,不知是妈妈没有说话,就连那些小声私语的人们也在这一瞬间住了嘴。

    “快快快!阿荨,还不谢谢贵人!快上去陪着!”妈妈语气激动的说道。

    她不介意姑娘们赎身,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这些姑娘们,稍微容貌出众的一些,赎身的钱那可谓是天价。

    荨子匆忙的想要从座位上面站起,一双厚实的手掌就按住我的肩膀又让她坐下,他的手掌划过荨子的手臂,拿起她被琴弦划伤的那只手。

    “听说你身子不舒服,现在又受伤了,下去好好休息吧,今日我不用你陪。”

    荨子猛地抬头,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眸,里面丝毫没有和他声音中的疼惜相匹配的柔情,有的,也只是无尽的深渊。

    他将荨子的手放下,随后转过身,随手一指。“今日,就让她陪我吧。”

    荨子随着他的指向看去,那个女子,赫然就是红月!

    红月此时一脸的欣喜与娇羞,荨子的脑中犹如闪过一道惊雷,她心中凛然,就算是她做出了努力,也没有拨动过去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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