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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2:你接近箬箬的目的,小心,玩火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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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箬伸手按了自己所在的楼层,红色的按键灯将她的手指照得通透晶莹。

    裴靖远不说话,她也找不到话题。

    索性就不说了!

    反正也只有不足半分钟的时间。

    裴靖远看着手机屏幕,眉头蹙了蹙。

    电梯里很安静,容箬听到小声的‘咔嚓’声,她转过头,电梯的不锈钢墙面上,倒映出他手机屏幕的内容偿。

    密密麻麻的字配着图片!

    是新闻页面。

    那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他在截图。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异动,面色不变,心里却窘迫的紧。

    刚才,她居然以为裴靖远在拍照。

    然后她又想,慕锦年他们已经离开了,他怎么还不回裴家的别墅住!

    她鼓着腮帮子,皱眉看着按键上方的屏幕——

    无聊的用手指在裙摆上勾画上面的数字。

    电梯停了,她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明显就松懈了,飞快的说了句‘靖哥哥,再见’,就慌不择路的出去了。

    裴靖远没动,等着电梯门自动关上。

    他眯着眼睛,看着容箬的背影消失在走道的转角!

    从西装裤兜里掏出烟盒,捏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想到还在电梯里,就没点,只是把玩着金属打火机的扣盖。

    一下一下。

    单调的撞击声,在逼仄的电梯里,有些毛骨悚然的!

    电梯门一开,他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傅南一,她冷着一张脸,唇瓣上有刚咬出的牙痕印子。

    看到他,傅南一深吸一口气,将怒气重新压了回去:“靖远,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裴靖远瞥了她一眼,脸上是不咸不淡的表情,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点烟,“公司是我的,这个解释合理吗?”

    傅南一被噎得面色发白,又不甘心,在原地顿了几秒,几步走过去挡在他面前:“裴靖远,我以公司股东的身份要求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撤销对容氏的打压在?以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要一个月,我们就能成功收购容氏,成为容氏最大的股东。”

    裴靖远用房卡开了门,“如果是公事,周一到公司谈。”

    傅南一撑住他关过来的门,“那我以私人的立场问你呢,你会说吗?”

    她心里,隐隐的有着期待。

    希望他是因为她以工作的身份问她,才不愿意告诉她的。

    这份期待,让她整个眼眸都璀璨了!

    “那抱歉,我没有将自己的私事公诸于众的习惯。”

    当初的25个亿,裴靖远没收,她就给了郁青蓝。

    那种时候,人人都害怕跟他们裴家沾上关系,傅南一的举动绝对是雪中送炭,郁青蓝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又听傅南一说这钱是她拿着刀逼家里拿的。

    顿时感动的直落泪。

    连说靖远找了个好媳妇儿。

    后来,他将这笔钱还给傅南一,她没收,直到这次回来,她开口,要换成裴氏的股份!

    以裴氏现在的蒸蒸日上的情形,股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谁都不愿意将吃到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

    傅南一的要求遭到了股东全数反对。

    而他力排众议,将这事定下来!

    他当时就说过,他不欠她什么了。

    傅南一闪神的片刻,裴靖远已经拨开她的手,关上了门!

    门外,傅南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在冰水里,心里又疼又怒。

    她和裴靖远,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如果,当初不是听信了爸爸的话,也认为裴氏不可能起死回生了,起了退缩的心

    他们现在,可能已经结婚了!

    而不是,隔着这一扇门板,为另一个女人吵架。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容箬。

    当年,她是主动提出了分手,但是,也在他最无能为力的情况下,雪中送炭了。

    容箬呢?

    靖远在下面,被她那个道貌岸然的爸爸羞辱的时候,她在哪里?

    她在楼上睡觉。

    傅南一不甘心,她居然会输给这样一个自私自利、还假装天真可爱的女人。

    裴靖远

    她死死的咬着唇内的嫩肉,平日里精心维护的指甲用因为太过用力被掐断,掌心里有血渍疯狂的渗出来。

    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濡湿的潮气。

    她不是爱装吗?

    以为装作不知道,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就能让所有人都原谅她的自私。

    今天就扒了她那层伪装的皮,让你看看,那个女人,有多丑陋。

    像是有某种心电感应。

    原本紧闭的门开了——

    裴靖远靠着墙站立,似乎正要换衣服,衬衫的下摆搭在外头,领子开了四颗扣子,“知道聪明人和蠢货之间的区别吗?”

    傅南一一时猜不透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沉默的看着他。

    裴靖远伸手,替她理好从肩头滑落的带子,眯了眯眼睛道:“聪明人知道管好自己的嘴。”

    “那如果,我选择蠢货这条路,你还能弄死我不成?”

    傅南一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双拳紧握,咬着牙问。

    “倒不至于,但我想,向来高傲惯了的傅家大小姐,肯定过不惯太过清贫的生活。”

    他的声音和平时所差无异。

    话的内容,却听的傅南一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对女人,裴靖远一直很有绅士风度,很少有太过直接的情绪波动。

    她看着他深邃幽长的眼睛,努力回忆曾经在一起的两年,他给她的印象,始终是矜持、风度、理智、面面俱到

    此时,他们靠的这么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起伏,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木的香味,淡淡的,一如往昔。

    傅南一心神一恍,竟有种时空错乱的幻觉,她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肆意张扬的少年,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半阖,站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等她。

    那时,他们旗鼓相当,不需要刻意讨好。

    于是,她跟大部分女人一样,在每次约会时会刻意迟到半个小时,她喜欢看他看手表时微微蹙眉的表情。

    那时候她以为,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不责怪她,也是因为在乎。

    然而现在

    她已经不只一次看到裴靖远为了容箬发脾气!

    “可是,靖远,我才是你的妻子啊,伯母”

    裴靖远抬头——

    走道上,容箬站在那里,手里拧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似乎刚到,又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裴靖远不确定她从哪里开始听的!

    即使是白天,酒店的走廊上也是开着灯的,她就站在灯光下,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她周围浮动。

    整个画面过于的安静。

    以至于,手机铃响的时候,她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接起电话,只听了几秒,容箬的脸就不耐烦的皱了起来。

    裴靖远看着她转身,飞快的按开电梯走了进去,眉头一蹙,绕过傅南一就追了上去。

    该死。

    “靖远,”傅南一从后面抱住他,“她不值得。”

    一个连探求真相都不敢的女人,凭什么让靖远无条件的付出和包容。

    “她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裴靖远低头,看着腰上多出的、属于女人的手臂,“这是我的事,南一,做好你的项目部经理。”

    短暂的耽搁,电梯已经下去了。

    容箬匆匆赶到医院,路过医生办公室时,听到‘陈井然’的名字,就好奇的停了一下!

    病房门是关着的,从那天他发脾气砸了东西后,医生和护士一般不会进来。

    医生说过了,他的腿是一个长期休养的过程,一年后来拆钢板就行了,不需要再用药。

    已经可以出院了!

    她拧开门,看到的,除了一地狼藉,还有坐在地上,颇有些狼狈的陈井然。

    病号服皱巴巴的,上衣的扣子还被扯掉了几个!

    “跟人打架了?”

    听到容箬的声音,陈井然抬头,邪气的勾了勾唇角,“这你都看出来了?”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是护士打电话告诉她的!

    容箬蹲下来,“可以啊,腿断了都能打架。”

    “那你有没有突然有种想嫁给我的冲动?”

    容箬身边的男人,大都很少年老成,像这样简单直白的少年心性的人,基本没有。

    所以,她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莞尔:“打算多久出院?”

    对井然,她有种特殊的感情。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如果靖哥哥的弟弟也能长大,会不会和他一样,桀骜、叛逆。

    那个喜欢缠着自己,固执己见的叫自己小箬箬的屁小孩。

    和井然一样的坏脾气!

    “断腿加内伤,估计要再等两个月。”

    “才两个月啊,既然这么喜欢医院,该住一辈子才好。”

    容箬回头——

    看到病房门口的裴靖远,突然有种完蛋了的感觉。

    男人气息冷峻,信步走进来,将蹲在陈井然面前的容箬拉起来,扣进怀里!

    “你干嘛,放开她。”

    陈井然只觉得眼前的场面异常不顺心,撑着想从地上起来,火气上浮,胸腹部一阵撕裂般的灼痛。

    他又颓然的跌下去了!

    面色卡白,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

    容箬被他禁锢着,压根儿动弹不得。

    “井然。”

    见他跌下去,下意识的想去搀扶一把。

    裴靖远眼角的余光将她担忧的神情尽收眼底,勒在她腰上的手更是用了大力气,容箬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勒断了。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他?”

    几分钟的时间,足够他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容箬乖乖的点头。

    “上洗手间怎么办?”

    容箬有一秒钟的懵逼,上洗手间?

    除了第一天早上拿的尿壶,后面都是自己去洗手间的。

    见她不吭声,他眯了眯眸子,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洗澡呢?”

    容箬急忙摆头,“我没给他洗过澡。”

    陈井然终于想起他是谁了,手抵着唇,低低的笑出了声:“裴氏集团的裴总?难怪,有些面熟。”

    裴靖远半拖半抱的拉着容箬往门口走。

    根本不理会他语气里明显的嘲弄!

    “不过,前段时间报纸上的初恋,不是这位小姐啊,既然裴总已经有了心目中的白月光,不如,把容箬让给我,不管她虐我多少遍,我都待她如初恋。”

    容箬恨不得拿针将他的嘴巴给缝上,抬头看了眼裴靖远紧绷的唇角,急躁的瞪着吊儿郎当的陈井然:“你就不能闭嘴,话那么多,当初怎么没把你给撞哑巴了。”

    裴靖远将容箬交给外面站着的李秘书,“带容小姐去车上,把衣服换了。”

    “靖哥哥,他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她挽着他的手,“他,很像小南。”

    “去车上,乖。”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拉下她缠着自己胳膊的手,关门,上锁。

    陈井然神态慵懒,打了个哈欠,“听说,裴总手段惊人,想用什么手段让我知难而退,钱,暴力?”

    “手段,是用来对付旗鼓相当的对手的,你,还不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挑眉,“陈家那个刚认祖归宗的遗腹子?”

    “”

    陈井然双手捏成拳,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然而,他很快平缓了情绪,“看来,裴总了解的不少”

    “不只如此,我还知道,你接近箬箬的目的,小心,玩火成灾。”

    “像裴总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说不定,不需要我玩火,她就会乖乖的投入我的怀抱呢?”

    裴靖远不屑,“就凭你编造的,那个和小南相似的经历?”

    “凭我不是君子,只要我想要她,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都不在乎,还凭,我有钱,能给她一切想要的。包括,帮奄奄一息的容家起死回生,而这一点,恰恰是裴总不会做的。”

    “想跟我抢女人,自己也得像个男人。”

    陈井然根本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意思,裴靖远弯腰,抄起一旁的保温瓶朝他丢去。

    里面的开水,是容箬今早走的时候才打的。

    这会儿,还是滚烫的!

    “艹。”

    陈井然迅速翻身滚了开去,手撑着一旁的茶几,稳稳的站着。

    裴靖远慢条斯理的拿纸巾擦手,“一壶开水就现原形了,下次要装,就装得像一点,说不定,我还能把你当成个对手看。”

    陈井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五指收紧,握成拳头,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的颤动,愤怒和羞辱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

    电梯里,裴靖远长长的吁了口气,点了支烟。

    指尖,微微的有些颤抖!

    一直压制的情绪到现在,才如流沙般,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陈井然

    他靠着电梯,重重的闭上眼睛。

    一只手突然握住他的虎口,男人硬朗的脸上满是血迹,一开口,就有大股大股的鲜血溢出来:靖远,帮我照顾我大哥的孩子,那孩子一直跟我住在一起,亲如父子,他他叫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

    丛林里,鸟儿在鸣叫,阳光透过树叶,行成大小不一的光斑,照在地上。

    远处,容箬倒在那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瘦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

    ‘叮’

    电梯到了。

    裴靖远猛的睁开眼睛,里面,布满了细密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