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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寻找地火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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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尘给开了方子,伯爷又让其他医者验对过才找人去准备,莫凡尘倒也省事,就在院里候着就成。

    为了方便莫凡尘照顾老仙的身子,伯爷安排她住在了老仙的院子里,连她的衣物都给她全换了,也不知道是嫌她脏呢,还是怕她身上藏着什么。伯爷给莫凡尘安排的地方就在老仙卧房的外间,跟卧室相通,一般是给丫鬟住的,但之前负责照顾老仙的丫鬟小厮全给伯爷撤换了,现在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莫凡尘跟老仙二人,这下若是老仙出了事,莫凡尘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莫凡尘心中对这伯爷生出了几分佩服,雷厉风行,胆大心细。不过其实这样一来,反倒让莫凡尘的行动更自由了些。

    老仙服了药,卧在榻上瞧着一旁站着的莫凡尘,露着意味不明的笑。莫凡尘被他看得瘆得慌,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把头转到了别处,望着窗棂发呆。

    “你是个姑娘吧?”老仙声音懒洋洋的,不经意地理着身上的衣袍。

    莫凡尘心中咯噔一下,猛地回头,盯着他没说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出她是个姑娘,她仔细回忆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老仙轻笑着,眉梢微微挑起:“怎么?不是?我看着像呢,哪有混小子生的这般可爱。”

    莫凡尘轻抒了口气,敢情这老仙是诈她呢,幸好刚才没有急于辩解,不然显得心虚,难免露出破绽,于是红着脸笑答:“君上谬赞了。”

    “之前也来了不少大夫,倒只有你说我是中毒了,有没有真本事先两说,只是你这担子可真不小。”老仙幽幽说着,望向莫凡尘,眸光朦朦胧胧,似隔了一层纱,“你若没地方去,就留在百里堡吧,我也缺个解闷的。”

    “谢过君上,能伴君上左右,小的自是愿意的。”莫凡尘也乐得顺着话头往下接。

    老仙嗤笑了一声,眸色转深:“君上?你怎么也跟那老东西似的,叫起君上来了,谁稀罕做这劳什子君上。”

    莫凡尘一僵,看来这里头水深了,也不答话,就这么低着头,一动不动。

    “怎么不说话?”老仙挑眉问道。

    “这等事,小的……不方便。”莫凡尘继续低着头,眼睛盯着屋子里地毯上的提花。这提花甚好,用了不少颜色的线,织法看着也复杂,肯定不便宜。

    “无趣!”老仙袖子一摆,转身合上了眼,“退下吧!”

    莫凡尘依言退了下去,就在外间的榻上躺着,留心着里面的动静。过了约莫一炷香,里间的呼吸声已经规律而平和了,莫凡尘才蹑手蹑脚地下榻,悄悄关上了门。

    这院子里温度跟百里堡其他地方完全不同,莫凡尘被带过来的时候就隐隐觉得地火应该是在这个院子里没错,只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还要再查。现在四下无人,正是她放开手脚找东西的好时候。院子很大,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可疑,于是莫凡尘就到墙壁处敲敲,又去亭子里踩踩,一番折腾又是满头的汗。这地方实在太热了,莫凡尘边擦着头上的汗边想着。对啊!莫凡尘一拍脑袋,地火所在之处肯定是最热的!莫凡尘一喜,灵力释出,在院中细细感受着热度。

    “就是这里了!”莫凡尘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收起灵力就往假山后奔去。假山后有一口井,刚才以灵力感知,这井所在之处是最热的。莫凡尘也不犹豫,扯了扯辘轳上的绳子,感觉还算结实,就把水桶往下一丢,飞快转动着辘轳把水桶放到最低,就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这井也不知道干枯了多久,待到莫凡尘滑到井底的时候,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明显踩到的是硬邦邦的地面,而且温度显然比院子里又高出了许多。莫凡尘忍着一头的汗,取出身上的火折子,眼前这才有了光亮。井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圈石头,什么活物都没有,莫凡尘有些丧气,还是不死心地东敲敲西敲敲,但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她只得灭了火折子折了回去,就在快出井口的时候,咚地撞到了一个东西,差点没把她又撞回井底去。

    “啊!”她刚下意识叫出声,就被人一捂嘴,拖出了井。

    莫凡尘拼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却被人死死箍住不得动弹。突然眼前又亮了,她眼睛一时没适应过来,半眯缝着,这才看清来人。

    “老妖怪?”莫凡尘愣住了,仿佛嘴里说出的话不受自己的控制,话一出口才发现失言,立马点头哈腰地陪着不是:“不不不,君……君上,我刚说胡话呢……不是说您,不是……”

    老仙噙着笑,冲她眨了眨眼睛:“我就知道你不是来看病的,说,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莫凡尘就更慌了,搜肠刮肚地找着理由:“君上,君上您说什么呢,小的出来解手,一不留神摔到井里去了,这不才上来呢。”

    “嗯,这借口找的倒还过得去。”看老仙的样子就知道莫凡尘的话他半个字都没信。

    莫凡尘急的抓耳挠腮,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滚:“君上,我……我真的就是出来解个手。”现在就算老妖怪不信,她也不能认啊,一口咬死了,大不了跑,她已经伸手摸上了头上那根云木簪。

    噗的一声,老仙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来找地火的吧?”

    被人一语道破,莫凡尘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莫凡尘挺了挺胸脯,眼一闭,说起了瞎话:“是……我是来找地火芝的,我……我爹等着地火芝救命的!”

    老仙擒着莫凡尘的手松了松,“哦?地火芝?能救什么命?”

    莫凡尘一噎,地火芝虽说极难觅得,但并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药材,不过她转念一想,这老仙懂个屁,扯就完了:“头风,说了你也不懂,反正等着救命呢。”

    老仙又笑了起来,点着头:“嗯,你瞎话编得倒是挺顺溜,我竟不知,地火芝可以医头风了?”

    莫凡尘眼神一缩,这老仙莫不是根本就懂医理,在这儿逗她玩儿呢?可若是真懂医理,怎么又会被人下了毒还不知道?莫凡尘决定再作死试一试,反正都想好后路了,义正言辞地道:“你又不通医理,你怎知地火芝不能医头风了?我得了个偏方,就是以地火芝入药的!”

    “无论何种原因引起的头风,都是以纾泄为主,地火芝固本培元,药力刚猛,什么样的偏方能以地火芝入药?”老仙竟然认真地跟她探讨起医理。

    莫凡尘趁老仙疏忽,呲溜一下便从老仙手里滑脱,刚要摁云木簪,手腕又被他擒住。

    “你这是干嘛?就算被我抓了,也不至于自戕啊!”老仙死死攥着她的手腕,眉头还蹙了起来。

    莫凡尘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谁说拿着簪子就是要自戕?这老仙怕不是话本子看多了。但到这个份上,她也只能跟着老仙的话本子走,说不定能有转机,于是努力在眼里挤出泪花,抬头望天,似有所思:“尘凡实在不忍见父亲大人受苦,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只愿觅得地火芝,一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