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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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呯”的一声,把正在外面说话的秦坤和曼文吓了一跳,回头,却只看见一个步伐凛冽的背影。

    两人对视一眼,秦坤快步跟了上去,曼文推开门重又进了里面。

    楚歌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听不到一点声音,曼文小声地走过去,本想只偷偷看一眼的,结果才到近前,就看见了站在办公桌前的楚歌。

    她低垂着眉眼站在那儿,脚下散乱着一地的照片和纸质文件,脸色素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脆弱单薄。

    她暗地心惊,不知道刚刚那一会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叫了声:“楚总……”

    楚歌没有抬头,只低声说:“关门。”

    声音不大,但气势逼人,曼文知道这会儿没有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地,连忙上前将门关上,不禁意间扫到地上的东西,只觉触目惊心,再不敢看,把门匆匆拉上了。

    却又不敢走,惴惴不安地守在外头,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杜慕一上车,就闭着眼睛靠坐在后座,一言未发。

    虽然开的有暖气,但车内的气氛却是僵得像是要结冰了,秦坤小心翼翼地摸着方向盘,感觉上,就连发动机细微的轰鸣声都有些刺耳。

    他这会儿必然是哪里都不想去的,秦坤就开着车慢慢地转,转了不知道有多久,眼看着两边的灯影渐渐暗淡,才终于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怎么样?”

    得亏秦坤一直准备着的,倒没有惊到,平心静气,很快速地把自己从曼文那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资料是从新亿隆研发部经理那泄露出去的。”

    “唐运贤。”杜慕淡淡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他不可能。”

    在他看来,新亿隆任何人都可能会背叛楚歌,唯独唐运贤,不可能。

    杜慕对他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因为他是楚歌父亲资助出来的,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亿隆工作。楚歌重组亿隆之前,老职员都走得差不多,只有他,一直坚持着留了下来。

    杜慕还曾经教过楚歌,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除了恩还必须有惠,拿的就是这个唐运贤来做例子。

    楚歌的性格,这些年只会把他笼络得死死的,绝不可能让人有把他挖走或者让他背叛的机会。

    秦坤自然也知道这些,所以他马上又说:“他不是直接的泄露人,是太古那边,买通了他的独子。”

    杜慕没再说话,转头打量着车外,灯光闪烁,照见了他眸里的冷意,漠漠如雪,寒意入骨。

    那天晚上,曼文一直待在办公室,楚歌没有出来过,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倒是早上曼文醒来,发现背上披了一床厚实而温暖的绒毯。

    时间还挺早的,她觉得挺累,一时也忘了昨日的事,扭头看着窗外。晨雾笼罩着整个城市,恍惚感觉自己脚下的就是座孤城,直到有汽车疾弛而过,才能依稀看到别处林立的灯火。

    曼文脑子一震,终于想起有什么不对,撩开绒毯跑去敲楚歌办公室的门,没有回应。

    一咬牙,她扭了扭把手,门居然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风从洞开的窗户涌进来,把窗帘吹起老高。

    怎么看怎么惊悚。

    曼文头皮发麻,很凄厉地叫了一声“楚总”,扑到窗前,踮起脚正要往下看,忽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曼文::……

    她倏地转过头,惊疑地叫,“楚总?”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摸起打到自己脸旁的窗帘,故作镇定地说,“窗户进来的风太大了,我帮你关关窗。”

    楚歌披霜戴露,披散在肩后的长发都是湿的,走进来,她从柜子里摸出一条毛巾,一边擦一边说:“你以为我会自杀?”

    曼文:“……没有的事!”

    楚歌就笑了一下,只是脸色寡白,神情疲倦,所以这笑,看起来也冷冷的:“放心,我没有那么弱。”将毛巾一丢,“昨天辛苦你了,走吧。”

    曼文还有些呆呆地:“去哪?”

    “吃早餐啊。”她回头,看一眼她的脸色,“吃完了回去休息,下午开会。”

    楚歌还真就带她去吃了早餐,挑的是附近最好的一家早餐馆,她平日的食量就不大,所以曼文也看不出她心情到底怎么样。

    就表面看,除了脸色难看了一些,还真看不出其他。

    其实还是挺想问她和杜先生怎么回事的,不过曼文更明白,楚歌看起来好说话,但是却顶不喜欢聊自己的私事,尤其是和杜先生有关的。

    所以只能憋在心里。

    吃完饭,楚歌大概交待了一下今日的行程:“其他所有活动都暂时取消,让公关组负责接待过来的客户,两天后的看货会,如期举行。”

    曼文还在想她和杜慕的事,闻言“啊”了一声:“那太古那边?”

    “先不用管他。”

    曼文一脸的气愤:“那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楚歌只一句:“且由他。”

    下午的会议,楚歌也没有将太古提上议程,全程说的就只有两天后的看货会,以及客户的接待问题,还有公司其他一些事宜。

    有董事见她如此,皱着眉头问:“现在都这个情况了,还开看货会有什么意思?最紧要的,难道不是跟太古死磕么?”

    楚歌神情淡淡,反问:“怎么磕?就凭唐弘毅的口供么?太古既然敢在这时候开发布会,没有更直接的证据,他完全可以反过来告我们剽窃和诬陷。”

    股东拍桌,说了和曼文一样的话:“那就这样放过他们了?而且照你这样说,看货会继续开,他们还不是会照样说我们剽窃?”

    楚歌勾唇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他们不会。”

    董事狐疑地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楚歌放柔了声音,很诚恳地说:“张董如果信我,就把这事交给我。”

    之后楚歌就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回小镇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天,到看货会的前一天,才回公司重新主持大局。

    曼文把看货会的流程给她看,想想还是提了一句:“唐经理回来了,想见见你。”

    唐经理就是研发部的经理唐运贤,这次的事虽不是他直接泄露出去的,但总归是他的失职。

    楚歌杵在纸上的笔顿了顿:“没什么好见的。和他说,如果他还有心,可以调到车间去做事。”

    曼文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很意外:“楚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楚歌抬起头,“他并没有背叛我。”

    “可是他明知资料有可能被泄露却没有提前和你说,就已经是背叛了。”

    楚歌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声音却格外平静:“曼文,他在亿隆最难的时候没有选择离开,那我现在,也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曼文就知道,这是她主意已定的意思,深吸口气压下其余的话,她只能说:“那我去安排。”

    看着她恨恨而出的背影,楚歌捏着眉心,叹了口气。

    时间很快就过,两天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看货会那天的天气仍旧阴沉沉,风很大,呼呼吹在人脸上,冰冷刺骨。

    楚歌这两天吃住都在公司,这天临去会场前,却突然拿出一把钥匙交给曼文:“叫个阿姨帮我把五福里的房子打扫一下。”

    五福里是楚歌的住处,基本上从入手就没进去住过,这会儿突然说要收拾,曼文顿时就有一种期待终于还是被打破的幻灭感。

    讲真,她真的觉得杜慕和楚歌蛮配的,而且很明显,两人确实有感情,可是……想起之前自己不经意见瞟到的照片,不由得收拾心情,闷闷地说:“行,等下我就让小爱找人去。”

    毕竟是东道主,楚歌到得比较早。之后就一直亲力亲为地检查各方面的情况,正忙着,下面的人略有些激动地跑来告诉她:“楚总,季先生过来了。”

    楚歌略意外,虽然杜慕的确代她邀请到了季博然,但是因为和杜慕已经“闹翻”,她以为他不会过来了。

    在休息室里见到季博然,后者看起来特别怕冷,便是房里暖气十足,他依旧裹得跟个棉球似的,楚歌笑着和他打招呼:“季先生。”又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个,“尤先生。”

    杜慕没有到,没想到尤宇跟着来了。

    尤宇瘫在沙发上,很没形象地冲她招手。

    季博然则看了她一眼,说:“楚小姐今日光彩照人。”

    语气不咸不淡,话里貌似也很有话,楚歌一笑,客气地说:“谢谢。”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季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两日新亿隆发生的事。所以如果您改变想法,我会让人先送您回去。”

    她难得的直率让季博然愣了愣,摇头说:“没关系。既然答应了你,我肯定会在场的。”

    楚歌叹气:“我就怕有人会说您是给剽窃者背书。”

    季博然看着她,笑:“那你是吗?”

    楚歌神色很淡:“小人行径,不屑为之。”

    他摊手:“那不就行了?”

    话已说到这地步,他既不在乎,楚歌就更不在意,不过看货会上她并没有把季博然介绍出来,其实也是她来不及。

    几乎看货会原定的流程才开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说:“行了行了,其他虚头巴脑的就不要整了,楚总今日邀我们过来看的到底是什么?直说了,我对太古的新产品很感兴趣,如果你们今日拿出来的东西没有比太古更好,那估计就要对不住了。”

    主持人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楚歌挥挥手让她下去了,然后自己走了上去。

    “对不起,”她站在台上,气定神闲地说,“新亿隆今日确实拿不出比太古更好的东西,而且,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今日的看货会也将无货可看。但是,我之所以没有取消,就是想请在座的能做个见证。”

    不待下面的人反应,她扬手打了个响指,就有工作人员推了一个小推车出来,上面的东西用布遮住,楚歌走过去,将布揭开,露出了里面镶在台面上的一块玻璃晶片。

    灯光之下,薄如蝉翼的晶片有莹光流转。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站了起来,随即有人说:“这不是太古才将推出来的东西吗?你们……”

    “没有错。”楚歌截断他的话,“太古前几日刚刚发布的新产品,和我们的同质化达到了99。”

    场上轰动起来,只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楚歌接过一把锤子,“呯”的一声,将放在台上的晶片一下砸得变了形,甚至连基座都飞掉了。

    “锵”的一声,滚落在地。

    所有人立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听到楚歌缓慢而清晰的声音:“拾人牙慧的事,我们不愿做,既已同行,决不同质。所以我想请在座的能帮忙做个见证,六个月,新亿隆必将做出比这个更好的东西。”

    尤宇和季博然坐在前排,不管后面如何骚动,两人都一色的无动于衷。只到了这时,前者才忽地一笑,感叹似地说:“终于明白,阿慕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并非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那份不禁意间就流露出来的自信与从容,已经能给她加上太多太多分了。

    “这还是那个站在杜慕身边默然无声乖巧得像只宠物的楚小姐吗?”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