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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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落地一开机,杜慕就接到了秦坤的电话:“杜先生,外面有很多记者,可能你要先在机场等一会。”

    杜慕脸色很不好看,拉着楚歌进了贵宾室。

    秦坤等着那里,一碰面,杜慕劈头就问:“谁走漏的消息?”

    虽然现在是泛娱乐化的时代,但是一般而言,杜慕和楚歌这种的行程应该是很难被记者知道的。

    秦坤看了一眼楚歌,有些保留地回答:“记者应该也是捕到了一点影,所以一直等在外面。”

    杜慕眉头皱了起来。

    楚歌却忽然开口:“是不是她做的?”

    对于她的事,秦坤也是很清楚的,自然也知道楚歌说的“她”是谁,微微点头跟她致意,说:“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

    楚歌笑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转身走开去,留了杜慕和秦坤在一边说话,楚歌手插在衣袋中,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飞机起起落落。

    今天天气不好,一直在下雨,于是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沉闷而昏暗的。

    他们一直等了很久,才接到外面的记者已经退散的消息。

    车子就等在机场内,从通道出来,他们直接上车离开。楚歌自那以后就没有再说话,望着窗户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上一暖,紧紧攥住的手指头被一根一根掰开。

    她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杜先生。”

    杜慕“嗯”了一声。

    楚歌说:“这几天,我过得很开心。”

    那大概是她和他从来没有过的平和与平等,如果早早就这样,也许,她会从很早很早就开始爱上他。

    然后大约还是会不可自拔。

    杜慕还是只“嗯”了一声,眼望着前方,面部的线条却不自觉地变得了柔和。

    车子开到了他们住的地方,秦坤下车帮忙打开了车门,楚歌没有动:“我想先去一趟公司。”

    杜慕却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声音很淡却坚定:“这次的事,你不用出面。”

    楚歌愣了一下,笑:“你最近……真的对我好好。”

    百求百应,还主动帮她处理麻烦。

    想想不久前,他还要她自己解决那些“垃圾”。

    杜慕微沉了眉眼看着她。

    楚歌又笑,“不过谢谢你,这件事我想让我自己来处理。”说着她用力挣了挣,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挣脱,转身准备下车。

    “楚歌!”他叫住她。

    她回头。

    他突然换了话题:“这个月月底是我们家的家宴,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和我一起去。”

    杜家每年都有一次家宴,彼时杜家人不管在哪都必须赶回来出席。这个时候杜慕还坚持要带她去,意思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说实话,楚歌是真的意外了。

    出了这样的事,也许他不会立刻厌弃她,但是她没有想到,他还会这么坚持。

    该感激吗?

    她却只点点头,说:“好。”然后下了车。

    楚歌自己在有车停在这边,所以下车后找到自己的车,直接就开去了公司。

    这会儿已经到下班的点了,曼文他们都在办公室,一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公关稿还没有发出去,事实上这稿子应该怎么发,就是他们,也有些束手束脚。虽然嘴里说着要想尽办法将事情压下去,可他们清楚这很难,这次的事来得太大太突然,中心国际广场是本地最热闹的所在,视频又是选在下午两点多这个最热闹的时段播出来的,所以当时直接看到的人就能以万计,传播的速度更是疯快。

    而曼文他们当时都在过周末,知道消息的时候,网络上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虽说网警删除得算及时,可是影响还是已经造成了。

    楚歌只把曼文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宽大的椅子里,双手微微交叠放在桌面,神情平静地望着她说:“视频给我。”

    在国外她也有机会看的,曼文告诉她的时候,网上一搜就能搜出来,不过刚一打开,杜慕就抢先关掉了,到最后,甚至还没收了全部的电子设备。

    哦对了,她的手机还在他那里。

    曼文抿紧了唇:“都删掉了!”

    楚歌看着她,淡淡地叫她的名字:“沈曼文。”

    曼文终究还是坚持不住,把自己的笔记本拿进来。

    她摆了摆手,让曼文先出去,坐在那儿瞪着那个文件夹看了许久,仿佛那就是一只出闸的怪兽,只要一打开,就会张开大口将她吞噬。

    她知道不看是对的,但是她忍不住。

    那年出事的时候她神智昏昏,清醒过来面对的就是汹汹而至的警察,而后便是她家里的种种变故,事过之后,她甚至连去弄清楚当时到底有哪些人在场都没办法。

    她没想到还留了有视频。

    而现在这视频就摆在了她面前,她怎么忍得住?

    闭了闭眼睛,楚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打开了那个文件。

    视频并非原版,是有人趁着播放的时候录下来的,翻拍的人手很稳,中心国际广场上的大屏幕像素够好,所以画面拍得也很清晰。

    视频一开始就是她躺在沙发上,四周光线昏暗,只有她卧倒在壁灯下,衣服已然半退,一只手自她大敞的衣领里伸进去,有个男人的声音笑着问:“这样好玩吗?”

    她缩了缩身体,握住了那只手,不知道是想要把它抽出来还是想要让它更深入进去,神色茫然而无措地嘤咛着。

    他说:“乖女孩,放开一点。”

    她嘟着嘴说“不”,然而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对着他渐渐放开了自己。

    这时候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更多的手伸了过来,男人们猥琐的笑声就像是穿脑的魔音……“啪”的一声,楚歌关上电脑,闭着眼睛咬紧了牙关。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来直面全部的恶意与中伤,可是对方,却总能给她更大的意外和恶意。

    曼文在外面等了很久,听到“啪”的那一声的时候,她只觉心中惊跳。

    可后来一直都很安静,安静得里面仿佛没有人一样。

    天色渐渐黯下去,房间内昏黑一片,她坐在黑暗中,感觉等了差不多有一个世纪,然后才听到熟悉的一声:“进来吧。”

    声音很淡很淡,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她推门进去,房间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桌上的笔记本已经合上了,楚歌仍旧坐在桌后的椅子上,背对着她看着外面的夜空。

    “要开灯吗?”她小声地问。

    “开吧。”

    灯亮,楚歌转过了头来,除了脸色更白了一些,她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说说情况。”她开口。

    曼文就把自己已经了解到的告诉她:“视频是在前天下午两点二十分在中心国际广场的室外广告屏上播出的,那边给出的说法是这个文件混在了他们要播出的广告文件中,值班的工作人员一时疏忽才播了出来。不过后来查出他们广告部的一个工作人员有嫌疑,现在人已经被找去调查了,不过他嘴很硬,一直不吐口,所以我们还在想办法。”

    楚歌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尽快砸开他的嘴。”

    “好。”

    “声明稿呢?写好了吗?”

    “已经好了。”曼文早有准备,因此她一问,就把公关部多方讨论后的稿子拿了出来。

    楚歌接过去,看了一会,拿起笔在上面修改了好一会,才递还给她:“照这个发出去吧。”

    稿子改了不少,曼文扫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吃惊:“楚总!”

    楚歌抬起眼。

    “这个……不能照这样发!”

    “那要怎样?”

    曼文差点跳脚,他们商量半天,最后定的方案是,不承认视频当中的女孩子就是楚歌。要知道,八年多前的楚歌和现在差别是有点大的,尤其视频中的女孩,大浓妆、朋克风,留的还是短头发,就因为这样,像曼文他们如此熟悉楚歌的人,在乍一看到视频时,都不敢相信那是楚歌,更不要说外人了。

    可是楚歌改的声明稿里,居然承认了事实,那不是……那不是自己要往枪口上闯吗?

    楚歌听了曼文这么一说,笑了笑,问她:“你觉得,这次的事真的只是偶然吗?”摇摇头,她轻声说,“没那么简单的。所以,与其最后被人牵着鼻子无路可走,还不如一开始就爽爽快快承认了。”

    曼文无话可说,身在商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的确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就这么承认……“要不问问杜总的意思?”

    楚歌抬头看过来,目光犀利,竟让她觉得狼狈。

    “去忙吧。”最后,楚歌淡声说,“等下我要回趟家,明天或许也不过来,有什么事,再电话联系。”

    回去的路上,楚歌其实是盼着楚妈妈不要看到新闻的。

    不过这明显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手机网络时代,八卦花边都是长着翅膀到处飞的。

    楚歌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家里透亮的灯火,这个点楚妈妈还没有睡,在等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但是楚歌没想到楚妈妈会那么能哭,她一直看起来,好像活得比她还要更想得开。

    楚歌没有跟着哭,叹口气,她帮她擦了擦泪,说:“妈,你知道的,那不是全部。”

    事实上她并没有被完全侵犯,潜意识里的抗拒,让她等到了警察的破门而入,只是这个事实,在惊悚的“淫~~乱聚会”字眼里,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发视频的人也很懂得这一点,所以视频不长,在最癫狂的地方戛然而止,后面发生什么,任看客去发挥。

    楚妈妈很显然也是其中的“看客”之一,因为没有亲见,所以当年她听到这件事还只是惊吓,而现在,她几乎有些惊恐了,抓着她的手满心忧虑地说:“怎么会这样啊小歌,这以后,你该怎么做人?是谁,是谁这么坏,要这样来害你?”

    活得简单如楚妈妈,也知道这件事的背后不单纯,但是事已至此,楚歌不想她太担心,只能哄她:“说什么呢,警察都查了,就是意外而已,当年参与其中的一个人,不小心把文件弄混了才发出来的。现在人已经被控制了,视频也都收了回来,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至于以后,”她说着笑,“妈,只能说我很庆幸自己生对了时代,这年头,都还可以是艺术呢。”

    “什么鬼?!”她这么不当回事,楚妈妈简直是要哭死了。

    可楚歌镇定的情绪到底还是感染了她,楚妈妈平静下来。楚歌把她送上床,等她睡着了出来,正想要上楼去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站在楼梯口静了好一会,才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男人静静立在外面,半边身体隐在夜色中,清寒的月光与薄雾笼在他身上,就像是梦里虚幻的温暖。

    一下就成了真。

    也确实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