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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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的另一边。
十余张笔触精妙的阵法羊皮卷正铺在地面上，等待着墨迹晾干。
聿秽、李鲤鲤、纪南星、迷笛、蝲蛄。
结点地下城全体成员围在一起。
“魔导炮启动之后，我已经顺利破解了加密的魔法回路，并完成临摹，现在掌握了核心技术，假以时日就能复刻出魔导炮来啦。”
迷笛蹲在地上，端详着地上的宝贝。
还伸出双手为它们扇风，好像这一个一个都是她的孩子。
“说起来，这批人……是叫骆家军吧。他们不是人类王国的军需官吗？照理应该是敌人吧，难道不请他们享用搜魂魔蛊？”
眼见着杨天行要带着骆守白的车队通过穿墙阵离开。
纪南星也有些困惑道：“是啊。怎么就这样放出去了，不是在荆棘森林那边费了好大力气才捉回来的吗？”
融合了王圭垚肉身的蝲蛄，似乎也多了几分匪气：“臣蝲蛄请战，给我三百红标，我能全灭敌军。而且敌军押送的货物中有大量军备，若是收缴使用，可大幅提高我军实力。”
聿秽不说话，他从来不会质疑杨天行的决定。尽管这并不意味着他总是完全理解或者完全同意。他只是对王上有着绝对的信赖和尊敬。
李鲤鲤在旁，默不作声听完了在场所有想法，不置可否。
聿秽问：“鲤鲤，你在王上身边的时间最久，你觉得王上的意思是？”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突然提问：
“大家觉得，当前我们结点地下城最紧缺的是什么？”
蝲蛄抢答道：“自然是军备，现在我们有将帅，有士卒，若是能装备上强力的武器和防具，战斗力会有几何倍数的提升。”
看来灵魂的执念很强，他现在还对车队的十箱货物念念不忘。
迷笛把晾干的羊皮卷仔细收了起来，放在怀中口袋，原本平平的前胸鼓胀起来，她一脸满足道：“不不。是技术，就像现在的复刻魔导炮一样，类似的强大技术。只要城防足够强大，就没人敢欺负我们。”
纪南星想了想：“唔。我觉得是资源。金闪闪的金币，亮晶晶的魔晶。无论是刚才说的军备还是科技，只要有了足够的资源，都可以与外界交换，魔王陛下也可以动用魔女之力创造出来。”
“那聿秽大人你怎么想呢？”
聿秽缓缓道：“最重要的应该是人才。像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才，足可以一当十。蝲蛄负责军备，迷笛负责技术，南星负责资源，每样都大大增强了结点地下城的实力。王上周游世界，就是为了找到无数个这样的你们。”
不愧是聿秽，这番话说得大家心里都很舒服。
李鲤鲤笑了笑道：“你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如果我不在王上身边，可能也会有类似的想法。但现在，我有了不同的认识，似乎知道了一些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律，也大概知道王上离开地下城，所追逐的是什么了。”
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在李鲤鲤脸上。
“是名声。”
“可是连结魔王近日出关之事，不是已经足够响亮了吗？”
“那还不够，因为王上要的不仅是作为连结魔王至凶至恶的名声，还有作为杨天行至高至善的名声。两者不能割裂开来，必须合而为一。”
听到杨天行这个名字，众人大骇，纷纷捂住耳朵不敢听下去。
“鲤鲤，”聿秽沉声道，“不可直呼王上名讳。”
李鲤鲤没有辩解，只是继续讲下去：“大家都知道，出关之后，王上的实力早已天下无敌，但为什么迟迟不开展征服世界的大计，而是隐姓埋名来到人类世界呢？正是因为他要解决魔王名声的两难问题。”
“魔王名声？”
“两难问题？”
“什么意思？”
“如果魔王的恶名不够昭著，就会有同行来捏软柿子；如果恶名过于昭著，又会成为天下勇者的共同讨伐对象。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最好的办法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王上决定在人类世界新建一个名叫杨天行的小号，不断提高他的知名度，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勇者。”
话说到这里，大家心里都有数了，止不住地点头。
李鲤鲤的嘴唇微微挑起：“到那时，世界上最著名的勇者，与世界上最著名的魔王之间，必有一战，但谁能想到，他们本质上竟是同一个人呢？这才是我们王上的大智慧啊！
至于军需官骆守白，这是必须留下的伏笔，现在连结魔王的邪恶，还有杨天行的正义，已经在他内心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印象。所以我们不仅不能除掉他们，还要把他们送走，送回王都。
王上教导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此次骆守白大胜红标帮，人类的国王必有重伤厚赐。甚至在未来，整个风之国的军部都可能交到他的手里。
多年之后，面对讨伐魔王的军令，骆守白大人会想起自己从结点地下城死里逃生的那个恐怖的下午。他一定会舍近求远，选择其他简单难度的地下城进行攻略的。”
“王上圣明！”
……
刚刚离开结点地下城的杨天行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众位属下的心目中又高大了几分。他只是跟随着骆守白一行人离开，看到前方自己练习使用随身空间技能的树林，突然想到了主意。
他有意无意地把骆守白往那边的方向引过去。
等到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这片被火焰烧得焦黑的灌木时。
杨天行才故作惊讶道：“这是谁干的好事？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骆守白闻言走近，抚摸那棵粗壮树木的主干道：“看来像是剑痕。”
杨天行若有所思：“火焰，还有剑痕。我似乎……见过类似功法？”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拊掌道。
“是火焰剑！王焱燚的火焰剑！
等等。可这地方是连结魔王的领地啊。为什么会出现火焰剑的痕迹？是王家暗中跟随想要保护我们？还是王家提前接到讨伐魔王的任务？总不能王家子弟平时就喜欢在这个树林里练剑，在与魔王共处的紧张刺激中，发挥自己的十二成实力吧？难道——”
杨天行倒吸凉气，没再往后继续说下去。
但每个人心内都产生了确切的怀疑：“难道王家竟暗中勾结魔王？！”
甬道的另一边。
十余张笔触精妙的阵法羊皮卷正铺在地面上，等待着墨迹晾干。
聿秽、李鲤鲤、纪南星、迷笛、蝲蛄。
结点地下城全体成员围在一起。
“魔导炮启动之后，我已经顺利破解了加密的魔法回路，并完成临摹，现在掌握了核心技术，假以时日就能复刻出魔导炮来啦。”
迷笛蹲在地上，端详着地上的宝贝。
还伸出双手为它们扇风，好像这一个一个都是她的孩子。
“说起来，这批人……是叫骆家军吧。他们不是人类王国的军需官吗？照理应该是敌人吧，难道不请他们享用搜魂魔蛊？”
眼见着杨天行要带着骆守白的车队通过穿墙阵离开。
纪南星也有些困惑道：“是啊。怎么就这样放出去了，不是在荆棘森林那边费了好大力气才捉回来的吗？”
融合了王圭垚肉身的蝲蛄，似乎也多了几分匪气：“臣蝲蛄请战，给我三百红标，我能全灭敌军。而且敌军押送的货物中有大量军备，若是收缴使用，可大幅提高我军实力。”
聿秽不说话，他从来不会质疑杨天行的决定。尽管这并不意味着他总是完全理解或者完全同意。他只是对王上有着绝对的信赖和尊敬。
李鲤鲤在旁，默不作声听完了在场所有想法，不置可否。
聿秽问：“鲤鲤，你在王上身边的时间最久，你觉得王上的意思是？”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突然提问：
“大家觉得，当前我们结点地下城最紧缺的是什么？”
蝲蛄抢答道：“自然是军备，现在我们有将帅，有士卒，若是能装备上强力的武器和防具，战斗力会有几何倍数的提升。”
看来灵魂的执念很强，他现在还对车队的十箱货物念念不忘。
迷笛把晾干的羊皮卷仔细收了起来，放在怀中口袋，原本平平的前胸鼓胀起来，她一脸满足道：“不不。是技术，就像现在的复刻魔导炮一样，类似的强大技术。只要城防足够强大，就没人敢欺负我们。”
纪南星想了想：“唔。我觉得是资源。金闪闪的金币，亮晶晶的魔晶。无论是刚才说的军备还是科技，只要有了足够的资源，都可以与外界交换，魔王陛下也可以动用魔女之力创造出来。”
“那聿秽大人你怎么想呢？”
聿秽缓缓道：“最重要的应该是人才。像你们这样优秀的人才，足可以一当十。蝲蛄负责军备，迷笛负责技术，南星负责资源，每样都大大增强了结点地下城的实力。王上周游世界，就是为了找到无数个这样的你们。”
不愧是聿秽，这番话说得大家心里都很舒服。
李鲤鲤笑了笑道：“你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如果我不在王上身边，可能也会有类似的想法。但现在，我有了不同的认识，似乎知道了一些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律，也大概知道王上离开地下城，所追逐的是什么了。”
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在李鲤鲤脸上。
“是名声。”
“可是连结魔王近日出关之事，不是已经足够响亮了吗？”
“那还不够，因为王上要的不仅是作为连结魔王至凶至恶的名声，还有作为杨天行至高至善的名声。两者不能割裂开来，必须合而为一。”
听到杨天行这个名字，众人大骇，纷纷捂住耳朵不敢听下去。
“鲤鲤，”聿秽沉声道，“不可直呼王上名讳。”
李鲤鲤没有辩解，只是继续讲下去：“大家都知道，出关之后，王上的实力早已天下无敌，但为什么迟迟不开展征服世界的大计，而是隐姓埋名来到人类世界呢？正是因为他要解决魔王名声的两难问题。”
“魔王名声？”
“两难问题？”
“什么意思？”
“如果魔王的恶名不够昭著，就会有同行来捏软柿子；如果恶名过于昭著，又会成为天下勇者的共同讨伐对象。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最好的办法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王上决定在人类世界新建一个名叫杨天行的小号，不断提高他的知名度，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勇者。”
话说到这里，大家心里都有数了，止不住地点头。
李鲤鲤的嘴唇微微挑起：“到那时，世界上最著名的勇者，与世界上最著名的魔王之间，必有一战，但谁能想到，他们本质上竟是同一个人呢？这才是我们王上的大智慧啊！
至于军需官骆守白，这是必须留下的伏笔，现在连结魔王的邪恶，还有杨天行的正义，已经在他内心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印象。所以我们不仅不能除掉他们，还要把他们送走，送回王都。
王上教导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此次骆守白大胜红标帮，人类的国王必有重伤厚赐。甚至在未来，整个风之国的军部都可能交到他的手里。
多年之后，面对讨伐魔王的军令，骆守白大人会想起自己从结点地下城死里逃生的那个恐怖的下午。他一定会舍近求远，选择其他简单难度的地下城进行攻略的。”
“王上圣明！”
……
刚刚离开结点地下城的杨天行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众位属下的心目中又高大了几分。他只是跟随着骆守白一行人离开，看到前方自己练习使用随身空间技能的树林，突然想到了主意。
他有意无意地把骆守白往那边的方向引过去。
等到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这片被火焰烧得焦黑的灌木时。
杨天行才故作惊讶道：“这是谁干的好事？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骆守白闻言走近，抚摸那棵粗壮树木的主干道：“看来像是剑痕。”
杨天行若有所思：“火焰，还有剑痕。我似乎……见过类似功法？”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拊掌道。
“是火焰剑！王焱燚的火焰剑！
等等。可这地方是连结魔王的领地啊。为什么会出现火焰剑的痕迹？是王家暗中跟随想要保护我们？还是王家提前接到讨伐魔王的任务？总不能王家子弟平时就喜欢在这个树林里练剑，在与魔王共处的紧张刺激中，发挥自己的十二成实力吧？难道——”
杨天行倒吸凉气，没再往后继续说下去。
但每个人心内都产生了确切的怀疑：“难道王家竟暗中勾结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