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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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院子所用的砖瓦并不似酒楼的砖瓦红配绿,而是朴质的黑瓦,主屋有两层,上面是一座亭台,倒是颇为稀罕,估计是用来赏星赏月的,中秋时在上面去吃月饼嗑瓜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院子走向呈一个门字型,后院与酒楼的占地是对应的,是以这间院子很宽,天井中央有个巨大的花坛,里面种了一株庞大的皂角树,此时已快到六月份了,皂角花期已过,地上满是凋谢枯萎的花朵,皂角树勃发的树冠直将整个院子的天井全遮蔽了,树冠上面坠了些不显眼的皂角,细碎阳光从头顶洒下来,风一吹来,地上的树影便婆娑摇曳,显得院里异常的安逸宁静,上次沈季尧来看时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并未瞧出是什么树来,这次认真看了半晌,越发觉得这院子实在是太合心意了。

    若是以后赚了钱,定要将其买下,沈季尧不禁暗忖。

    那边几人自进到院子后便不住的发出惊叹,早已管不住自己的腿,纷纷在院里四处观赏,先是在院子一角看看水井与辘轳,许荣甚至还兴高采烈的搅着辘轳打了桶水上来给几人喝,喝饱后又跑到树下去捡枯萎的花朵来左闻又闻,王月儿看着满树指甲盖大小的皂角很是开心的指给王宝儿看,王宝儿也是高兴得直傻乐,她兴奋地看向沈季尧,说:“沈大哥,这皂角以后可以熬水来洗衣服,也省得再花钱去买了。”

    沈季尧见他们这么开心,心情也很是愉悦,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嗯,不过我可不会,你会熬么。”

    王月儿欣喜地道:“当然会,这简单,等皂角熟了,交给我就好,以后就由我来给你们洗衣裳。”

    沈季尧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他打量着这十分合心的院子,温润如玉的面上满是笑意,蓝千珏抱着小豆米站在他身边看了会儿,小豆米看着上蹿下跳的许荣啊啊叫,清澈的眼里满是兴奋的不住在蓝千珏怀里蹦跶,蓝千珏抬手拍了拍小豆米,他的唇边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这树遮着,夏季倒是好过多了。”

    “那是自然,每个月三十二两,真不亏。”沈季尧笑着说:“虽然地处偏僻了点,不过咱们可以打广告嘛,咱们去屋里瞧瞧?”

    蓝千珏嗯了声,也没问沈季尧打广告是什么意思,两人一同往正对面的主屋走去。

    几人倒也有规矩,虽说很想看看这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样,但也并未抢在沈季尧还没去看之前便先进屋参观,他们只是兴奋的在院里东看西看,这时见他们打算去看屋子,便纷纷自觉的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闹哄哄的跟在他身后,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屋里什么样,沈季尧走到台阶上,随后又想到一件事,是以并未急着推门进去,而是转身去对几人说:“日后我打算再雇几人,加上掌勺师傅大约还要雇七八人左右,这后院拢共有九间屋子,除去我们主屋的三间,一间多出来的柴房外,还剩下两边各三间屋子,也就是六间,按着再招七人来算,加上你们五个,那便是十二人,刚好两人一间屋子,所以现在你们几人可以优先选出几间屋子来自己住,等到时候我再雇三名女子来,如此月儿便有作伴的人了。”

    话音落,张永便嬉笑着迫不及待地说:“我跟你一间吧,许荣。”

    许荣却收起了嬉笑的嘴脸,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跟你一间,我跟王宝儿一间,你跟狗蛋一间,他们都有缺陷,咱们刚好一人照顾一个,不然他们两凑在一块儿,做什么都不方便,你说是这样不。”

    张永一想确实如此,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干脆地说:“行,那我跟狗蛋一间,小结巴,以后我照顾你。”

    张狗蛋不服的说:“你,你你你才是,是结巴。”

    众人见状不由纷纷哈哈大笑,这张狗蛋简直就是个活宝,只要一开口,即便说的不是什么好笑的话,但只要一听他那说话的语调,便足以让人捧腹,虽说一群人常拿张狗蛋取乐,不过他们这七人的感情却很好,不像东家与奴隶,倒像是一家子兄弟姐妹,难得的是五人并未恃宠而骄,他们分得清主仆,却从不拿这关系来约束自己,而是彼此尊重,全心全意的对待他人,别人自然能感觉得到你的好,就如沈季尧与蓝千珏平等且用心对待几人,几人都很感激所以还以最真挚的感情一般。

    沈季尧见他们这般互助,自然是满意得很,这许荣,还真不是一般的懂事,有责任心切有眼力见。

    “都去选一间自己中意的屋子。”蓝千珏说完便抱着小豆米推门进屋,沈季尧见状忙跟了进去。

    进得屋去沈季尧便看傻眼了,虽说这屋子没多大,但却中规中矩,竟有间待人接客用的正厅堂,厅堂的左右两边安置了一排椅子及正方形的茶几,上座一张桌与两张太师椅,而厅堂的左右两侧则是用屏风与珠帘子隔开,形成两间屋子,沈季尧绕过屏风掀开左边的珠帘进了屋,里面是一间书房,桌椅齐全,书柜用具也都有,就是没书籍。

    屋里没有门,只有一扇悬窗正对着院外,书房里取光也全靠了这扇窗户,沈季尧一脸惊叹的表情上前去摸着实木书案,不禁叹道:“也不知这栋酒楼的原主人是个怎样的人物,竟如此懂生活的情调,屋子修葺得这般大气不说,里面的各种摆设也很是大方得体,这样的酒楼即便是不做生意,住在这后院也是种享受,不知屋主为何要将此楼租赁出去,留着自己住岂不更好。”

    “许是不在镇上了,且看这屋中的陈设如此大手笔,怕是不在乎这点小钱的,是以才将这楼交给了监市,让他们为其租赁这酒楼。”蓝千珏正抱着小豆米绕过书房里的一块屏风,想去瞧瞧后面遮了什么,他转到后面去一瞧,心中顿时有些吃惊,这里摆放的竟原来是一张实木贵妃榻。

    沈季尧见他去了屏风后,也跟着走去,说:“你怎么知道这屋主是交给了监市,而不是卖给监市。”

    说着他绕过屏风,瞧见了这张贵妃榻,瞬间目瞪口呆,这主屋弄得实在是太有人性了,竟连这小歇的床榻都准备好了。

    蓝千珏已恢复了镇定的模样,他拍了怕不住扭动着屁股的小豆米,说:“若是卖给监市,你觉得屋里的这些好东西还留得住吗。”

    沈季尧转念一想还真是这样,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那若是这屋主回来,他要我们搬出去可就不好了,咱们是不是得去监市馆拟一份契书,就跟他们定个期限,这样若是有人来赶我们走,也能给监市索要违约金。”

    “应该不会。”蓝千珏说:“既然屋主将屋子租赁出去,怕是短年间不会回来,且我之前问过监市,他说这酒楼只租过一次,做了半年便没做了,看情况屋主走了也没多久,估计一年半载回不来,无须担心。”

    沈季尧总算放心了些,两人在书房里看了片刻,又去右边的内室参观,这内室更加舒适,实木大床非常结实且宽广,靠里面还有床栏,这床宽得以后睡觉时再也不用担心一个翻身就会压到小豆米了。

    屋里衣柜与放置衣服的架子一样不少,内室也有悬窗,窗下还安放了一副桌椅摆,桌上罩着漂亮的桌布还摆了一副茶具,这怕是沈季尧除了看电视之外,到这个世界后看到过最好的屋子了。

    饶是蓝千珏处变不惊,此时心中也颇感激动,却不似沈季尧那般兴奋,只见他不时摸摸这里又看看那处,随后还支起悬窗看向院子里,那边许荣也恰巧抬起悬窗来,他瞧见沈季尧后随即乐呵呵的笑了笑权当打招呼。

    沈季尧问道:“你们屋子怎么样。”

    “好得很。”许荣说:“什么都有。”

    沈季尧闻言,便与蓝千珏去他们屋里看。

    这几间房里也有现成的用具,床铺桌椅都有,六间房里的摆设都差不多,看来这确实是特意安置仆人的地方。

    几人对这院子简直是满意得不得了,等看完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后院,叮嘱了漆匠一声,见天气不早了,便回了村子。

    第二日一早,沈季尧将小豆米交给王月儿带,他则是跟蓝千珏去县里再买几个仆人,至于这掌勺师傅,沈季尧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去哪里找,于是便打算到时候在街上挂快牌子雇厨子试试,若实在是不行,就去找监市问问哪里能招得到人。

    两人一同去县里买下三名女子,几人年约十六七的模样,个个面黄肌瘦身形单薄,看着也畏首畏尾,瞧上去倒是乖巧听话,沈季尧都已经将她们的工作安排好了,就在后院洗碗洗菜得了,另外他们又买下了两名看上去朴实敦厚的少年,带他们去衙门拟好卖身契后才将他们带回了村。

    开个酒楼不仅要处处花钱,还忙得要命,两人刚将伙计买好后又得去找厨子,为此这几日两人不得不顶着太阳天天在外面跑,好在这天气并未热到动一动就浑身出汗,他们刚买的那几人则交给了王月儿等人照顾,就连小豆米也只有回家来才带,简直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不停的转。

    奈何他们县里镇上跑了个遍,却仍旧找不到个厨子。

    为此沈季尧觉得很奇怪,镇子上地方小找不到厨子就算了,但为何县城偌大的一个地方却连一个厨子都找不到,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去了监市馆,现在管他们的监市叫张成德,是个满脸络腮胡的高大男子,他说:“这厨子可不好找,人家有这手艺都会选择自己去开店铺,再者,这些厨子其实都是教出来的,师傅教徒弟,徒弟又教徒弟,教会之后便直接接替师傅的位置或者是由师傅引荐去别的酒楼做事,几乎都是这样承袭下来,不过啊,这都是大酒楼的讲究,咱们这镇上的大酒楼也就东边的迎客来,西边的聚宝斋,还有南边的四方客,他们这几家都还在雇厨子呢,即便是有啊,都被这几家抢去了,你们可是不知道啊,这几家之间的争斗那可是激烈得很,还时常会出个内鬼偷学菜之类的,所以这厨子只愿意把自己的手艺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可不是谁都能学的,是以厨子才会这般少啊。”

    沈季尧恍悟的点了点头,心道原来还有这些讲究,那这般说来,难道自己想找两个厨子也只能自己培养?

    沈季尧若有所思的与监市道谢拜别后便出了监市馆,他站在馆外对蓝千珏说:“不然咱们再去买两个人来,签个死契,然后我教他们炒菜,就算学不会,平时帮我揉面爆一下鸡肉切点菜也是好的,你认为呢。”

    “如今找不到厨子,也只能这样了。”蓝千珏面色有些怅然,他与沈季尧面对面站着,遂伸手去握住沈季尧的手,说:“只是我怕你太累了会弄垮身体,开了半年的小店铺已经够受罪了,现在又得自己去炒菜,若是客多,你怎么吃得消。”

    沈季尧笑道:“看情况,若是有人帮着打下手,我就只负责上调料跟炒菜,这样也没什么累的,且等时间一长,简单的菜他们也差不多看会了,炒那些菜式时自然用不着我,到时候我只用负责炒难的。”

    蓝千珏想了想,说:“要不我帮你,你炒的一些菜我已经看会了几样,若真有心学,也没什么难的。”

    沈季尧眼前一亮,刚想说可以,随后却又考虑到了不少问题,只得说:“你帮我炒菜谁去顾着前面啊,也没人收钱啊。”

    蓝千珏说:“让月儿去收,之前小店铺的银子不也是她收吗,我收银子怕还比不上她,让我帮你吧。”

    沈季尧仔细想了想,虽说收银子是大事,但王月儿跟了他们这么久了,确实是个好姑娘,不会私藏一个子,十分值得信任,遂说;“也好,那我就教你炒菜,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要是教外人我估计会藏着掖着不愿意全交,既然这样,咱们就再去买两个劳力,其中一个顶替你,另一个顶替许荣,他这人十分不错,我打算教他炒菜,你觉得如何。”

    蓝千珏认同道:“许荣确实不错,那就教他吧。”

    两人商量好后,便直接去县里买了两名少年来,这样伙计与厨子的事就解决完了,沈季尧也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置办酒楼需要用到的东西,他们先是去做了一块匾额,酒楼的名字照样是沈季尧想的,名曰留仙楼,气势如虹的几个大字按照沈季尧的意思镀了金漆显得十分醒目,这匾额甫一挂上去,酒楼的气势瞬间又上了几个档次,直惹得一条街的人看着这招牌说掌柜的口气倒是不小云云,还没等沈季尧去宣传他的酒楼,就已经出了一段时间的名气了,这事也成了茶余饭后的趣谈。

    再来便是置办其他的,锅碗瓢盆这些酒楼里都不缺,只需再买些勺子碗筷,装菜的竹筛,蘸水碟子之类的东西,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砂锅与火盆,这两样可不能少,以后做火锅时需要,说到做火锅,沈季尧又有些犯愁了,要煮火锅总不能像灶房里一样用柴火,所以还是得用炭,但自己烧制的炭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烟很大。

    沈季尧正暗暗为这事操心了许久,却不想无意间一说,便解决了。

    两人一同来到一家陶铺买砂锅,这砂锅被当地人叫做陶锅,顾名思义,陶做的,沈季尧一边选陶锅一边将这事与蓝千珏说了,还未等蓝千珏接茬,在一旁为他们选陶锅的店主便说:“这木炭有卖,就在城西,那家店铺挨着一家卖鸟的,你们可以去他家买,他的炭做得可好了,烧着不会起烟不说,还耐烧得很,都是用上好的树木烧制的,不过价钱可不便宜,一斤得五钱呢。”

    沈季尧瞬间振奋,说道:“五钱,倒还真不便宜,不过一斤木炭的分量也不少,只要有卖就行,店家,谢谢了,我要这种款式的陶锅十五个,你帮我做好,我先交一两银子给你做定金,你写个条子给我,到时候做好了你直接帮我送到镇北的留仙酒楼,我再结剩余的钱给你,你看可行?”沈季尧说着拎起一款灰黑色的陶锅给店主看了看,示意他要这种陶锅。

    “留仙楼?”店家低声念了一遍,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他想了片刻后顿时惊讶道:“就是镇北的那个新开的留仙楼?哟,你莫不是掌柜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想不到小哥儿年纪轻轻竟有这等雄心,佩服佩服。”

    沈季尧有些尴尬,他也是近几日才知道关于留仙楼的趣闻,他本来只是想取个逼格高点的名字,谁知现在反倒成了体现他‘雄心’的名字,沈季尧笑了笑,遂说:“噱头而已,不足挂齿。”

    店家无所谓地说:“嗨,有什么,这酒楼的名字就是要夸张些,还真就有人喜欢冲着酒楼的名字去,不过我可得给小哥儿提个醒,那些专门冲着店名去的人,可得注意着点,难不保是来闹事的。”

    “多谢店家的提醒,我记住了。”沈季尧说:“那就麻烦您了,要十五个。”

    店家接过陶锅,说:“行,我做好了就给你们送去。”

    沈季尧嗯了声,等店家给他开条子,随后交了银子走人。

    订好陶锅后,沈季尧又与蓝千珏去了城西订炭。

    因着他们要得多,那卖炭的店家也愿意给他们让价,最后谈成了十个铜钱三斤,约定好两天之后来拿。

    两人忙活了好些天,直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买好后,这才回了村子,打算过两天再带着几人一起来镇上买米铁锅,再将小吃巷里的锅具全搬到酒楼来,然后将店铺交给监市,便差不多了,只等着桌椅做好,漆刷好,做好菜谱,便能选个日子开张了。

    院子里多了七个人瞬间没了地方住,白天留在院中,晚上则是借住在大壮家,两人甫一回到院子,只感觉绕都绕不开。

    沈季尧买了七人来也没时间跟他们沟通,今日总算是有时间了,便将众人聚在院中,彼此间做个了解。

    那三名是亲姐妹,因为家里的姐妹实在太多,便将最大的几人给卖了,只留下几个小的,所以她们的名字很简单,分别是大妹二妹三妹,吴姓,几姊妹都怯怯懦懦的,长得并不算标志却顺眼。

    那四名少年的名字却不似这几姊妹,他们的分别叫赵猫儿、赵狗子、李二权跟李二富,也是兄弟。

    沈季尧看着这一群人,觉得有些头大,刚记下的名字除了那几个女子的,现在满脑子全是猫啊狗,根本记不住,他本来是想给几人选几个比较好记的名字,就好比那几名女子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不过转念一想名字是爹娘给的,这样自作主张给他们改名字,怕是会让他们有想法。

    沈季尧清了清嗓,说:“既然聚到一起,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过不久就要去镇上开酒楼了,月儿,许荣,到时候你们几人费点心,教教他们客人来了该怎么做,怎么点菜这些,只要你们好好跟着我就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等以后酒楼赚钱了,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们发点月钱,大家有意见没有。”

    一群人头也不抬,纷纷摇头。

    沈季尧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那就这样定了,你们这几日先好好休息,等到时候就搬到镇上去。”

    许荣说:“沈大哥,咱们什么时候搬去镇上啊。”

    沈季尧说;“漆已经刷好了,桌椅估计还要做个几天,明天咱们先去将小吃巷里的东西都搬到酒楼里,打扫一下酒楼,等桌椅来了,选个日子便可开业。”

    许荣嗯了声,又说:“那你上次说的宣,宣什么的打算什么时候做呢。”

    “宣传?”沈季尧瞧着许荣,见他点头便说:“明天搬东西的时候就可以去,再顺便买个锣鼓跟大钹造势,这样就差不多了。”

    许荣欣然应道:“行,打鼓的事就交给我了。”

    那新来的李二富小声道:“大钹我会,我来吧。”

    “行,就这么定了。”

    翌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村子,直将村里的人看得莫名其妙。

    大嫂与二嫂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远去的一队人,阴阳怪气地说:“哟,你说他们是发了什么横财了,竟然买了这么多奴才,你瞧那不要脸的家伙刚刚那得意的样儿,险些没飘到天上去了!”

    二嫂抱着儿子不住晃动哄他,说:“我听王氏说他们现在开了酒楼,你说奇怪不,当初还只是开了间破小吃摊,现在居然连酒楼都开上了,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你说咱们要不要也去跟着瞧瞧。”

    大嫂一脸妒忌,说:“行,我实在是见不惯他那样子,真是开酒楼,咱们就等着他们做生意那天给他们寻点晦气,我看财神爷还去不去他家。”

    二嫂笑道:“大嫂,你这法子可够损,这开业大吉的事,要是被你给搅和了,怕是以后都没什么生意了。”

    “可别说我了,你难道想看他们发财不成。”

    “那自然是不想的,我巴不得他们穷得去啃树皮才好。”

    大嫂不以为然地说:“这不就得了,你快去将孩子给千名带着,咱们一起跟去瞧瞧。”

    二嫂哎了声,回屋去将孩子交给蓝千明之后便与大嫂偷偷摸摸的跟在了一群人身后去了镇上。

    沈季尧为两人买好锣鼓与大钹后,便招呼众人去小店里搬东西,因为一群人是一大早去的,所以刚到镇上便瞧见了一幕让沈季尧感动的场景,他的小吃店门前,竟然聚集了二三十名食客,纷纷说着已许久不见店主一事,甚是想念店主做的早饭云云。

    沈季尧走了过去,众人瞧见了,纷纷迎了上来,说:“沈掌柜的,你回来开店了?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我娘子常常嚷着要吃你做的饼,实在是让我好等!”相比起这群食客的热情来,那些小吃巷的店家瞧见了沈季尧,纷纷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实在是怕极了沈季尧再来跟他们抢生意,他走了之后生意好不容易好点。

    又有人说:“自从吃了你家的早饭啊,我都吃不下别人家做的了,你快快开店吧,可馋死我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沈季尧又感动又无奈,忙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说:“谢谢大伙的厚爱,这小店我不开了,转去镇北开酒楼,也就是这些天的事儿,大伙要是不嫌弃,小店开张了可别忘了赏脸来尝尝。”

    “这好端端的怎么开酒楼了,那你之前做的早饭还卖不卖了。”

    沈季尧说:“卖,到时候还会有其他的早饭,中午晚上有各种特色炒菜,届时大家可以来尝尝。”

    “那好罢,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你的酒楼开张!”

    沈季尧忙道:“多谢大家的支持了,我们定不负众望。”

    一群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话,这才走了。

    沈季尧松了口气,说:“想不到我还赚了一群忠实的吃粉,都搬家去吧。”

    除了抱着小豆米的沈季尧没跟着搬外,一群人或多或少都拿了些东西,许荣则与李二富空手走在一群人的前面,边走边敲鼓打钹,喊道:“君再来食馆换地方咯,就在镇北的留仙楼喂,欢迎大伙都去瞧瞧看看,好吃的应有尽有!保证大家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