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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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琨宁关注三房不是无缘无故的。

    老永宁侯乡村泥腿子出身,是一枚根正苗红的草根。

    那会儿天下大乱,既没有选秀节目更没有中国好声音,实在没有别的路子走只能以军功起家,跟随先帝起事,刀头舔血才挣了爵位。

    如今呢,府里头又不是没条件参加科举,以文入仕,何必去边关吹北风呢。

    刀剑无眼,谁又晓得会出什么事?

    再者如今边疆平稳,又如何能挣得军功?

    是故永宁侯及崔氏老早就决定让几个孩子从文,走科考的路子。武艺还是练着,却不打算以此度日。

    因而阮承瑞三岁时,崔氏归宁时便求了母家,重金聘一位族叔为西席,指点阮承瑞识文断字、诗书仪礼。而三房的庶子阮承峻同阮承瑞只差一岁,平日里很能玩到一起去,简直片刻都分开不得,阮承瑞待他竟隐隐的比阮承清还要亲近几分,因此,便求了崔氏一起进学,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崔氏也只得应了。

    却不想阮承瑞是个调皮的,头脑简单,四肢……嗯,目前也不怎么发达。每每惹是生非,进学不过两年手都差点被先生的板子打烂了,连永宁侯也不得不摇头,说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天生就是吃不了这碗饭的。

    相反的,阮承峻于此一道却颇有天分,崔先生提起也极为赞赏,说是“有状元之才呢”。

    或许是阴谋论了,阮琨宁总觉得阮承峻是踩着阮承瑞搭建自己的好名声。

    虽说自己表面上是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儿,但里子却是一个活了近三十年的成年人,这样恶意的揣度一个六岁的孩子或许有些过分,但看一下他的宅斗技能点辣么高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经历了末世的残酷,阮琨宁习惯用最阴暗的思想来揣测别人,也只有这种人,才有资格在末世中活下来。

    这个阮承峻,他同他的生母秦姨娘一向都是走小白花路线的,人前从来都是楚楚可怜彬彬有礼的,别人信了没阮琨宁不知道,但她是绝对没有不信的,你们两个小白花宅斗系数辣么高ooc了你们造吗!

    比如眼下,阮承瑞在崔氏那种“我已经洞察了一切但我只等着你乖乖认错”的目光下才承认,半月前自己被崔先生罚抄《礼记》十遍,实在是抄不完苦恼不已的时候,好基友阮承峻体贴的用了他的字迹帮他抄了五遍!

    怎能让五岁的阮承瑞不感激呢,好基友一被子有没有!

    虽然最后还是被戳穿了,而且还把崔先生气走了,但把自己s梁山好汉的阮承瑞狗血上头毫不犹豫的顶了包。没错,是我让他给我抄的,没错,就是我让他干的。有事冲我来,别难为我兄弟!

    阮承峻当然向崔先生澄清了,这是他自愿的,没有什么被逼上梁山的事。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崔先生只觉得阮承瑞自己偷懒,便逼了阮承峻去写。而阮承峻也迫于强权不得不为阮承瑞圆谎。毕竟就他们的身份来看,庶出跟嫡出一比,庶出的阮承峻肯定是弱势的一方不是吗?阮承峻又是一朵白莲花,这就更纠缠不清了。

    阮承瑞同崔氏说的时候热血沸腾,说完之后却颇有几分气短,他虽年幼,却也知道崔先生是母亲回外祖家求的,就这么被自己气走却不知日后会如何令母亲蒙羞。到底是五岁的孩子,说完便垂头不语了。

    崔氏笑了笑,并没有责备他。

    只伸手轻轻扶起他的下巴道:“不是来看妹妹么,怎么低着头呢?”便令奶娘将阮琨宁抱低一些,好叫姐弟俩仔细瞧瞧妹妹。

    阮琨宁仰着身子,先看了看右侧的长姐阮琨烟,云髻低垂,一支金崐点翠梅花簪斜斜插就,长眉妙目,鼻梁高挺,眸子里带着柔柔的关怀,柔婉却不显软弱,蕴锋刃于无形之中,联合到她的宅斗系数,哎呦,简直是裹着糖皮的机关枪嘛。

    我最喜欢这种既有颜值又有智商的人了。

    嗯,没有利益冲突的胞姐,应该讨好。随即努力弯了弯嘴角,朝阮琨烟勾出了一个笑容来,小身子也随之扭了扭。

    崔氏在一边看着却微微吃了一惊,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她额头笑道:“还不曾朝我笑过呢,待你姐姐倒亲热。”

    阮琨烟前头照顾过年幼的阮承瑞,是故对于照顾新生的孩子还是很有经验的,当下轻轻将她抱起亲了亲才对崔氏打趣道:“怎么,难不成阿娘竟吃我的醋不成?”崔氏轻斥了一句“你这丫头”,也同屋里侍女们一起笑了起来。

    男孩子发育的晚,阮承瑞比长姐矮了许多,瞧不见被抱起的阮琨宁,当即拽了拽长姐衣袖撒娇道:“我还不曾见过阿妹呢,你们都瞧了总该轮到我了吧。”

    为什么你们都有的抱偏我没有?不公平,有黑幕!

    阮琨烟瞥了他一眼:“你才几岁?哪里抱得起来?”

    再者弟弟一向都是欢脱性子,失手摔了幼妹如何是好?只是这种话直接说出来却是令弟弟脸面上不好看,阮琨烟便索性咽了下去。

    崔氏将阮琨宁接回了怀里,冲着她柔声道:“阿宁,我是你阿娘呀。”随即摆首示意道:“那个大一些的是你阿姐,小一点的是你三哥,以后可要好好相处。”

    阮琨烟还未答话,阮承瑞便眼神亮晶晶的喊道:“阿宁,我是很厉害的(……)哥哥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阮琨宁冷漠脸jpg:有心就好,照顾自己这件事我想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手动拜拜

    崔氏不搭阮承瑞的话头,只继续柔声道:“你叔公过世,阿爹回河西奔丧,却是不在,他可喜欢我们阿宁呢。你长兄承清在衡山书院念书,要过两日才能回来,前几日他写信还问起你呢。”

    正说着,便有外头的仆妇掀开帘子请示道:“夫人,三房的秦姨娘带着二少爷过来了,正在院子外头候着呢,您见是不见呢?”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间。

    崔氏没有立刻回答,脸上却挂上了一层飘渺的笑意,烛光下竟带有一丝利器的冷锐。

    李嬷嬷微微低了低头,掩住目光里的鄙夷神色:“夫人还是不见了吧,说了这一会子话想也累了,奴才去打发了她?”秦姨娘当大房的人都是三老爷不成,耳根子软心里又没个成算,成日里被个狐狸精耍的团团转。

    三老爷无辜脸:所以我跟你们大房有仇是吗?我被迫在你们话题里出现好多次了有没有!

    崔氏淡淡的笑开了,灯光下的面孔格外柔和雅致:“说话这般难听,都是一家人,竟见不得不成。”随即吩咐那侍女:“叫他们进来吧。”

    却向阮琨烟、阮承瑞姐弟俩缓声道:“天色晚了,都回去歇了罢,夜里虽热,也不要贪凉吃冰,第二日要肚子疼的。”二人连忙称是各回自己院子了。

    明明是笑着说的,阮琨宁却听出了不容置疑的语气来,喂喂喂,她忍不住兴奋了起来,所以说这是至尊boss要放大招了吗?收拾三房那两朵白莲花吗?!

    系统菌强行出镜:你这种兴奋是肿么回事啊喂!

    阮琨宁正想入非非呢,一只纤细的素手便摸了摸她的脸道:“抱小六睡去吧,夜里注意些。”一旁的奶娘应了声,上前作势要抱住阮琨宁。

    阮琨宁表示她才不想走呢,她要看boss打小怪好吗,当即拉住了崔氏衣服呀呀叫了起来,现在让她走简直是吃了一半的山珍海味再吐出来好吗,才不要呢。

    崔氏挑了挑眉梢,伸手替她紧了紧包住她的被子后才问道:“阿宁不想走吗?”

    李嬷嬷打趣道:“姑娘才刚刚出生,自然跟阿娘最亲了。”

    这句话却真真是说到了崔氏心坎上。

    崔氏原本冷锐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嘴角悄悄也翘了起来:“那便留下吧。”

    主仆二人正说着,却见秦姨娘偕同阮承峻已进了内室,秦姨娘行了个万福,阮承峻也随之行礼道:“给大伯母问安。”

    要想俏,一身孝,说的一点也不错。

    秦姨娘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平日里却从来都穿的素净,整个人如同一朵徐徐开放的水仙一般清新动人,却又因生了孩子,平添了几分少妇的妩媚。头上只随意挽了发髻,斜斜的插了两只白玉芍药的钗子,格外的楚楚动人。

    阮承峻今年刚刚六岁,也穿了一身浅色衣袍,他生的俊俏,剑眉秀目,年纪小小倒是真有几分风度翩翩的样子。

    阮琨宁躺在床侧,牢牢占据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撕逼大战的席位,也在第一时间打量了秦姨娘母子,不由在心里感叹:这就是白莲花的标配啊,我辈真是望尘莫及。

    秦姨娘却微微向前一步,再次低头行了一礼,再开口时,眼圈儿便红了,声音里也带上了淡淡的哽咽之声:“今日本不该来的,但若不向大嫂请罪,我心里头委实是过意不去。大嫂叫峻哥儿同瑞哥儿一同进学本是好意,却因峻哥儿淘气硬是把先生气走了,倒叫我在大嫂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嫂素来温良,我却不能不知礼,今日带了他来,请大嫂责罚。”

    大概是为了配合秦姨娘的音效,阮白莲花承峻随之跪拜在地道:“请大伯母处罚。”

    喂你在人家刚生了孩子就找上门来也不是很知礼好吧!

    虽然秦姨娘却主动让阮承峻背了阮承瑞的黑锅子,不过阮琨宁表示,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传到外头去大家只会说阮承峻友爱兄弟,维护幼弟的形象,有大家之风。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弟弟下的了台,却不会认为真相就是如此。

    表面上揽下了所有的错,大概只是为了彼此脸面上好看,也让崔氏承秦姨娘与阮承峻一个人情吧。

    再者,秦姨娘既然请罚却事先就先说崔氏性情温良,你是在提醒崔氏注意维护她平日里的形象,不要过于追究吗?

    不愧是那么高的技能点哎,几句话软硬兼施,崔氏若是咬着不犯法倒反而是无理取闹、折辱秦姨娘了。

    白莲花手段还是很高明的嘛。

    崔氏却并没有因为秦姨娘的话流露出恼意,语气仍是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左右:“光看着做什么,还不扶峻哥儿起来。”又向秦姨娘语重心长道:“峻哥儿一向都是个守规矩的,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你这是做什么呢。”

    s白莲花秦姨娘莫名觉得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崔氏继续意味深长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你同峻哥儿平时是什么人,难不成真当我不知道?”

    s白莲花秦姨娘莫名感觉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

    在心里忍了忍,秦姨娘勉强在僵硬的脸上挂了笑,才开口道:“我是个破落人家里头出来的,只些许识得几个字罢了,远不若大嫂出身名门,知道这些圣人之言呢。”

    崔氏低头看了看眼珠子一直在骨碌碌转的阮琨宁,轻轻地拨了拨她的头发,“你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不知晓,在这个府里头,我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呢。”

    秦姨娘内伤脸:这股脸要被打肿了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大嫂好像每句话都话里有话呢,一定是我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