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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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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一点半,拍卖会结束,刘奇收拾着资料,还算顺利,冯总拍到了心仪已久的元青花,价格也在预想范围内。

    “小刘啊,干得不错,来,拿着……”一个大肚子中年人来到他面前,递过一个信封,看厚度,估计小一万是有的。

    “谢谢冯总。”刘奇接过信封,放到包里,不管他如何鄙视这冯总,反感他的呼来喝去,但有一点,他还是很赞赏的,他和冯总有雇佣协议,每月给他一万元,他负责收集冯总感兴趣的资料,并关注拍卖信息,陪同竞拍,必要时陪冯总去市场淘宝,只要冯总卖到喜欢的物件,多少都会给个红包,算是额外奖励,也让他屈辱的心淡了很多。

    “小刘,没事一起吃个饭吧……”

    “多谢冯总,您知道的,我妻子刚生,家里一大堆事情……”

    “那好吧,有困难说,在我这里,钱不是问题。”

    刘奇笑笑,没有回应,他清楚,这是冯总的口头禅,你真有困难了,他就有问题了。

    目送冯总离开,刘奇抬头四处张望,没看到许林,在竞拍时,他倒是发现了他,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许林一直没有举牌,都不知道他来干嘛,也许,这就是富二代的风格?

    估计要找自己,也就是客套话,算了,还是赶快回家,省得妻子讽刺挖苦。

    “刘先生,我们许总请你一起吃饭。”刚出拍卖大厅,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拦住他,刘奇笑了笑,看来许林还真要找自己,估计不会是叙旧,难不成也是要自己陪她去竞拍?

    想到这,刘奇摇摇头,别人可能,许林不可能,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是学考古的,一般的古玩,许林也不是啥都不懂,那种几千万的,根本就不需要去费工夫,拍卖行背后一堆的什么专家早就做足了功课,只等土豪们比拼金钱和胆气。

    车辆停在山东一路487号1楼门口,刘奇下车后,心里感叹,土豪就是土豪,厉家菜他当然知道,当然,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黄焖鱼翅、原汁鲍鱼、京味龙虾……,看着桌上的美食,刘奇还是口中生津,还好,许林没土豪的拿什么法国的哪年红酒来配,否则还真让人倒胃口。

    “许总,这位还未介绍……”看着许林身边的那个美女,刘奇问了句,他可不傻,不会把此女当做什么老板娘。

    “她啊,就不说了,兄弟,你懂的…”许林笑道。

    这意思也就是小三、小蜜之流,刘奇也懒得深究,和许林碰杯喝了口问道:“许总找我……”

    “我说兄弟啊,你别总是许总许总的,咱们可是大学同学,一个战壕里出来的。”许林有些不满了。

    “同学不假,这战壕里出来的,也就是说笑而已。”

    许林脸色微微不太好看:“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也许当年在学校,各人条件不同,但咱们那时候,却没多少心计,算不上纯真,但绝对不市侩,若不是同学们依然记得你,关注你,说实在的,就是我都不知道上那找你去。”

    不管真的假的,刘奇还是有些感动,曾经的同学情在心头浮起,说实话,许林当时除了会炫富,也没什么坏毛病,何况他还是凭本事考进大学的,并不是有些富二代拿钱买的。

    “好,我说错了,我自罚一杯。”说着,刘奇端起杯子一口喝完。

    许林笑了:“这还有些意思,兄弟,我想问你,为何你不继续做学问了?”

    刘奇脸色黯然了下,他其实是很想做学问的,从历史的一件件物品中,去发现其背后隐藏的故事,从郑州大学考古学专业毕业后,他考取了他现任岳父的研究生,接着,留校,到北大读博士,在研究这条人生道路上,他是耀眼和让人羡慕的。

    “我妻子不想让我做学问,如今只能在上海漂泊了。”

    “孙玥婷不支持?”许林有些诧异,然后扭头和边上的女子说道:“他妻子可是当时我们这个班的班花,也是高材生,我们当年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夫唱妇随,让人羡慕啊……”

    刘奇苦笑,当年是当年,等结婚后,他才慢慢知道,孙玥婷根本就不喜欢考古,完全是岳丈一心想要女儿接班,迫使她读了考古,在咬牙读完研究生后,孙玥婷终于爆发了,和父亲翻脸,辞去了在郑州大学的讲师职务,开了一家服装店。

    见女儿放弃所学,卖衣服,老先生气个半死,难受的是刘奇,两头都受压,两头都不讨好,加之考古经常出差,孙玥婷意见很大,眼见家庭处于崩溃状态,刘奇觉得岳父总有一天,还是会原谅女儿,要想不离婚,最佳方案就是听妻子的,最终他一咬牙,也辞职,和妻子一起来上海闯荡。

    有考古学博士头衔,刘奇也不是没得混,这年头玩文物的多,公司也多,需要他这样的人撑门面,吸引有钱人,做个顾问,发大财难些,发小财不算困难,夫妻二人一开始也还不错。

    只是多年搞研究,刘奇一开始没那么灵活,还从学术角度固执己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顾问也就半顾半问,说白了,人家需要他忽悠,而不需要他的真才实学。

    来上海一年多后,妻子的收入已经超过他,虽说在浦东也买了一百多平的房子,算是安家了,可贷款是妻子还,他这地位也就下降得更多,妻子怀孕,很多单生意没法接,让他去,搞砸了一两次,气得妻子要打掉孩子,和他离婚。

    压力之下,刘奇算是打断了不少自己心中的硬骨头,把什么学历学识抛到脑后,有时夜里回想,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虽说刘奇没有说很多,许林也猜到了,他什么人没见过?这年头,眼中只有钱的人太多了,包括曾经的老师,“兄弟,这世道就这样,对了,你怎么跟老冯混了?”

    “你认识他?”

    许林点点头:“他的公司和我们这边也有些业务往来,不过我对他印象深的是他和我抢过几次拍卖品,这土鳖,啥都不懂,就知道瞎拍。”

    刘奇忍不住笑了,这确实是的,他认识的冯总以前就是瞎拍。

    “曾经的一位拍卖行朋友介绍认识的,合作了小半年,帮他去淘过几件东西,拍了四五件瓷器。”

    “呵呵……,想不到这老小子还真会找人,找到你这位高材生把关。”

    “我把什么关,市场上捡漏那都是传说,否则我自己不会捡?我只是不让他买错而已,至于拍卖,我不说你也清楚,他现在只是让我陪着而已。”

    “这是为何?”

    刘奇摇摇头:“也是怪了,我帮他看的头两件拍品,拿到手后,其他拍卖会上类似拍品的价格居然都高出一倍多。”

    许林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据我了解,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文化、艺术价值,只在乎钱,你这一经手,就升值,他哪有不乐的道理?”

    “不说他了,你今天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许林乜着他,半响道:“我说我专程来找你,你信不信?”

    “不信,你找我直接派人来便是,何必到拍卖会?”

    “真是找你,同学们都没有你的住址和电话,只知道你在上海,做拍卖顾问,我打听过,今天老冯拍的那件物件,我也是关注的,听说他要去拍卖会,我就想到了你,特意去那里找你的。”

    回想拍卖会上他一次都未举牌,刘奇信了:“你找我不会要我做顾问吧?大学里你也不差的,何况这玩意重要的是见多识广,你见过的肯定比我多……”

    “你说的都是那些流通的文物,不,应该说商品,你我都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文物,我有件东西,很奇特,想请你一起去看看。”

    刘奇有些心动,这有钱人弄来的东西,估计很有研究价值,尤其是许林这样的,只是……

    “兄弟,不白让你干,老冯给你多少,我给你五倍,不,十倍……”见刘奇色变,许林急忙道:“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对那件什物真的很好奇,以我所学,从未见过任何记录文字,相信你会感兴趣的,如果你来帮我,我自然要解决你的后顾之忧。”

    “你能让我先看看么?”

    “行。”许林说着,拿起手机,随后递过来,刘奇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有些晕,这也绝不是他所了解的任何朝代的物品,应该说,没有任何朝代的特征,而且这器物他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用处。

    往下翻了一张,刘奇眼睛亮了亮:“这是和前面一张在一起的么?”

    “是的,后一张是装前面那个器物的盒子,怎么?有发现?”

    “还不清楚,不过我的直觉判断,上面那些符号,应该是古突厥文的一种。”

    许林露出喜色:“果然是高材生!怎样,有兴趣么?”

    兴趣大了,刘奇看着图片半响:“我怕辛苦一场,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许林笑了:“这不是问题,哪怕最终证明他不过是个臆想的东西,不值钱都没关系。”说着,他掏出一张卡,推到刘奇面前:“我也不知道老冯给你多少,这个你先拿着,不够再说,密码6个1。”

    “大哥拿着。”见刘奇犹豫,边上的小美女拿起卡塞到他手里,刘奇不由得激灵一下,许林见状,笑了起来:“来,干一个,回去和嫂子问好,改日我请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