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俗世和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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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的灰尘遮住了云，哒哒重叠的马蹄声仿若自云端冲地而来，附近几座年久失修的民房在此刻摇晃不停，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一些还站立着的学子在此刻也忍不住匍匐而下，胆小或是身子单薄些的，早已跪伏在地上颤抖不止。
老者的面色再度变得难看起来。他自然知道黑铁卫出动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想到的是，那徐有才竟会如此在意这名少年，在他前脚刚走后。便派出了军队。
这不是一般的军队。
据说能入其中者。自身武道修为最低也必然达到了朝阳境九阶。
朝阳境九阶是何概念？便是说在场的学子中，大概会有百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十余万学子中只出百人，这样的几率只能说十分低，低至如同万人齐过独木桥。
所以，黑铁卫十分强大与神秘。其特殊之处绝不亚于魏通及他手下的三史部。
只是可惜的是，黑铁卫分散在三十六州，每州单设五百人。
因为势力极度分散，所以总体上来说，影响力依旧不如三史部那般广大。
这也是为什么朝中一些官员曾说出，宁愿得罪一州之黑铁卫。也不愿交恶三史之一部的原因了。
然而尽管如此，黑铁卫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十多年前几百妖族之人入侵陌上府，先前若不是有黑铁卫支援的话，那么那天外一剑所带来的便不能称之为拯救，而只是报仇了。
不多片刻，震动不止的大地忽然间安静下来，偶尔有几只受了惊吓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叫唤几声，然后便没了动静。
天边半空上的灰尘如同帘幕落下，缓慢地回归大地，紧接着似乎嘭地响了一声，回声过后，天地再度归于寂静。
再一看，原是黑铁卫已经来到了场间。
领头之人是一名身穿盔甲的男子，对，唯一能确定的，便只是他的性别。
那一身白色盔甲从头至脚将他全身覆盖，留在外面与空气接触的，只有一双散发着凌厉气息的眼睛。
他的身后，上百黑铁卫正坐于马上，动作形态之统一仿佛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石雕。
便连他们胯下的那些马儿，低头与抬头的高度也几乎是一样的。
秋不弃不禁点头赞叹，之前他还奇怪为何徐有才本身几乎没有修为，却依然能够统领偌大的陌上府，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此时一看，心中已然明了。
光依靠陌上府的那些侍卫，自然是不行的，虽说是侍卫，可明白人都知道，那便是看门的。
真正能够维护陌上府安定以及保护陌上府府衙内重要人物安全的，唯有黑铁卫。
这时，那领头之人看了眼西江院老者，虽没有说话，却可以感受到他淡漠眼神中带着的浓浓的警告意味。
事实上，那样浓厚的警告意味自然不是一个眼神便能传递出来的，准确点说，那是气势。
一名强者对于弱者来说独有的气势。
气势这种东西很难具体的言明，但对于人本身来说，却可以很明显的体会得到。
比如此刻，纵然老者修为颇高，却是不敢与之对视，只能连忙将头瞥过，退回到身后的五名西江院学员身旁。
“下马！”那领头之人淡漠的眼神随着老者的移动而变得冰冷，挥手一声轻喝，便接着道，“这是我陌上府府衙治所之所在，念在尔等初犯，可恕不敬之罪，否则必将尔等统统逐出陌上府！”
老者深藏在长袖里的手不禁捏紧，额头上的青筋随着皮肤的颤动而此起彼伏。
这名将领的意思很明确，所指的人和事也十分清楚。
所以，哪怕老者涵养再高，多少也会怒上心头的。
何况，从之前的举止来看，老者的涵养与高这个字眼儿，并不沾边儿。
领头之人话说完，便不再理会这边，而是将头转向秋不弃，颇为古怪的看了眼身前跪满的，以及颤颤巍巍站立着依旧没回过神来的人，问道：“你为什么不跪？”
秋不弃的面容上带着温暖的笑，非但没有跪下，便连脸上也没有一丝怯意。
这样的一幕自然是会让这位将领感到奇怪，于是他才那样问。
事实上，在面对着如此大的阵仗而没有露出怯意的学子，除去秋不弃外，还有正从不远处走来的秋雨声，以及其他州来的一些天才们。
秋不弃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让人难以回答。
别人跪了正常，他没跪便是不正常？
世间哪有这等道理？
何况，这样的气势实在是平常，比起崖下的那些怪物们来，依然弱了不止半点儿。
他的确没有被这样的气势压至跪下的理由。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天地都能不跪，何况人呢？”
秋不弃的话很狂妄，而当他微笑着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愈发显得狂妄。
或者在场之人唯有秋雨声认为秋不弃所说的话是极为认真的。
因为很明显，他的感受与秋不弃相同。
这名统领上百黑铁卫的将领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秋不弃会这样回答他的话。
不跪天地，对于武者，按理来说应当是十分正常的，毕竟观碑修武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是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尊重天地的。
但这样的话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却多少有些怪异。
可虽如此，却又谈不上怪异之处在哪里，这才真正是这名将领所疑惑的。
“好一个不跪天地，那你可知，我们的力量正是来自于天地间？”
“但我想说的是，我的所有都是师傅教授的。师傅比天地重要，比天地对我更重要。”
秋不弃说完这句话，抬头看向趋近刺眼的朝阳，微微眯眼道：“师傅之于我，正如太阳之于天地。若是没有师傅，我的世界，应当是黑暗的吧？”
这是一个少年人在极为认真的考虑后说出的话，听着有些不切实际，近乎幼稚，可倘若有人知道秋不弃在崖下生活的十六年均是与师傅度过的话，或者就能理解贯通一二了。
听到这些话，那名将领的双眸微微一亮，冰冷的感觉瞬间消失许多。
“我想知道，你的师傅是谁？”
“师傅不喜名利，所以并不为世人所知。”
“那便是一位隐士高手？”
“高手是不错，可却谈不上隐士吧。”
“哦？这倒是很有趣，我是否能去见见尊师？”役东在扛。
“不能。”
将领话语一顿，微微一愣后，问道：“为什么？”
秋不弃沉默片刻，说道：“师傅……他在俗世和云端之间。我们找不到。”
天际的灰尘遮住了云，哒哒重叠的马蹄声仿若自云端冲地而来，附近几座年久失修的民房在此刻摇晃不停，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一些还站立着的学子在此刻也忍不住匍匐而下，胆小或是身子单薄些的，早已跪伏在地上颤抖不止。
老者的面色再度变得难看起来。他自然知道黑铁卫出动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想到的是，那徐有才竟会如此在意这名少年，在他前脚刚走后。便派出了军队。
这不是一般的军队。
据说能入其中者。自身武道修为最低也必然达到了朝阳境九阶。
朝阳境九阶是何概念？便是说在场的学子中，大概会有百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十余万学子中只出百人，这样的几率只能说十分低，低至如同万人齐过独木桥。
所以，黑铁卫十分强大与神秘。其特殊之处绝不亚于魏通及他手下的三史部。
只是可惜的是，黑铁卫分散在三十六州，每州单设五百人。
因为势力极度分散，所以总体上来说，影响力依旧不如三史部那般广大。
这也是为什么朝中一些官员曾说出，宁愿得罪一州之黑铁卫。也不愿交恶三史之一部的原因了。
然而尽管如此，黑铁卫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十多年前几百妖族之人入侵陌上府，先前若不是有黑铁卫支援的话，那么那天外一剑所带来的便不能称之为拯救，而只是报仇了。
不多片刻，震动不止的大地忽然间安静下来，偶尔有几只受了惊吓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叫唤几声，然后便没了动静。
天边半空上的灰尘如同帘幕落下，缓慢地回归大地，紧接着似乎嘭地响了一声，回声过后，天地再度归于寂静。
再一看，原是黑铁卫已经来到了场间。
领头之人是一名身穿盔甲的男子，对，唯一能确定的，便只是他的性别。
那一身白色盔甲从头至脚将他全身覆盖，留在外面与空气接触的，只有一双散发着凌厉气息的眼睛。
他的身后，上百黑铁卫正坐于马上，动作形态之统一仿佛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石雕。
便连他们胯下的那些马儿，低头与抬头的高度也几乎是一样的。
秋不弃不禁点头赞叹，之前他还奇怪为何徐有才本身几乎没有修为，却依然能够统领偌大的陌上府，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此时一看，心中已然明了。
光依靠陌上府的那些侍卫，自然是不行的，虽说是侍卫，可明白人都知道，那便是看门的。
真正能够维护陌上府安定以及保护陌上府府衙内重要人物安全的，唯有黑铁卫。
这时，那领头之人看了眼西江院老者，虽没有说话，却可以感受到他淡漠眼神中带着的浓浓的警告意味。
事实上，那样浓厚的警告意味自然不是一个眼神便能传递出来的，准确点说，那是气势。
一名强者对于弱者来说独有的气势。
气势这种东西很难具体的言明，但对于人本身来说，却可以很明显的体会得到。
比如此刻，纵然老者修为颇高，却是不敢与之对视，只能连忙将头瞥过，退回到身后的五名西江院学员身旁。
“下马！”那领头之人淡漠的眼神随着老者的移动而变得冰冷，挥手一声轻喝，便接着道，“这是我陌上府府衙治所之所在，念在尔等初犯，可恕不敬之罪，否则必将尔等统统逐出陌上府！”
老者深藏在长袖里的手不禁捏紧，额头上的青筋随着皮肤的颤动而此起彼伏。
这名将领的意思很明确，所指的人和事也十分清楚。
所以，哪怕老者涵养再高，多少也会怒上心头的。
何况，从之前的举止来看，老者的涵养与高这个字眼儿，并不沾边儿。
领头之人话说完，便不再理会这边，而是将头转向秋不弃，颇为古怪的看了眼身前跪满的，以及颤颤巍巍站立着依旧没回过神来的人，问道：“你为什么不跪？”
秋不弃的面容上带着温暖的笑，非但没有跪下，便连脸上也没有一丝怯意。
这样的一幕自然是会让这位将领感到奇怪，于是他才那样问。
事实上，在面对着如此大的阵仗而没有露出怯意的学子，除去秋不弃外，还有正从不远处走来的秋雨声，以及其他州来的一些天才们。
秋不弃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让人难以回答。
别人跪了正常，他没跪便是不正常？
世间哪有这等道理？
何况，这样的气势实在是平常，比起崖下的那些怪物们来，依然弱了不止半点儿。
他的确没有被这样的气势压至跪下的理由。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天地都能不跪，何况人呢？”
秋不弃的话很狂妄，而当他微笑着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愈发显得狂妄。
或者在场之人唯有秋雨声认为秋不弃所说的话是极为认真的。
因为很明显，他的感受与秋不弃相同。
这名统领上百黑铁卫的将领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秋不弃会这样回答他的话。
不跪天地，对于武者，按理来说应当是十分正常的，毕竟观碑修武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是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尊重天地的。
但这样的话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却多少有些怪异。
可虽如此，却又谈不上怪异之处在哪里，这才真正是这名将领所疑惑的。
“好一个不跪天地，那你可知，我们的力量正是来自于天地间？”
“但我想说的是，我的所有都是师傅教授的。师傅比天地重要，比天地对我更重要。”
秋不弃说完这句话，抬头看向趋近刺眼的朝阳，微微眯眼道：“师傅之于我，正如太阳之于天地。若是没有师傅，我的世界，应当是黑暗的吧？”
这是一个少年人在极为认真的考虑后说出的话，听着有些不切实际，近乎幼稚，可倘若有人知道秋不弃在崖下生活的十六年均是与师傅度过的话，或者就能理解贯通一二了。
听到这些话，那名将领的双眸微微一亮，冰冷的感觉瞬间消失许多。
“我想知道，你的师傅是谁？”
“师傅不喜名利，所以并不为世人所知。”
“那便是一位隐士高手？”
“高手是不错，可却谈不上隐士吧。”
“哦？这倒是很有趣，我是否能去见见尊师？”役东在扛。
“不能。”
将领话语一顿，微微一愣后，问道：“为什么？”
秋不弃沉默片刻，说道：“师傅……他在俗世和云端之间。我们找不到。”